宋棂:“十一月廿七。”
云汉:“原来才刚过百日,我还以为他会更大一些。”
“你究竟想说什么!”宋棂向来耐心不好,又看到他抱孩子的姿势不对,终于忍无可忍,“把孩子给我,你这样抱他不舒服!”
云汉怀中一空,看到宋棂嫌弃的眼神,难□□露出些许委屈。
“一年多没见了,我只是想和你多说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宋棂没好气,“以前也没见你话那么多。”
云汉苦笑:“以前是不敢说,怕多说多错。”
宋棂冷笑:“是啊,现在今非昔比,我们身份互换,你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云汉叹息:“你不必句句带刺。”
宋棂道:“那好,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登基,打算什么时候处置我?升平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我希望你能放他和宋桥离开。”
云汉道:“我从未想过要你性命,你可以继续做他的父亲。”
宋棂道:“一个阶下囚的父亲不如没有。”
云汉道:“你不是阶下囚。”
宋棂挑眉:“哦?原来你打算放我离开?那好,我今天便走,宋桥!”
宋桥立刻接话:“在!”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汉訇然起身,一把抓住宋棂的胳膊,“我可没说要放你走,你不能走!”
宋棂被他一扯,差点没抱稳孩子。
小太子受到摇晃,吓得小嘴一瘪,哇地大哭起来,脸憋得通红。
云汉赶紧松手。
却依旧受到了宋棂的怒目而视。
宋棂将孩子交还给乳母,转身便走,云汉不敢再拉扯,只快步紧跟在后,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御书房。
书房外只有四个士兵把守,见到云汉,他们立刻行礼。
宋棂则径直冲进书房,从桌案上直接拿过一张空白的明黄卷轴,倒水研磨,执笔落字。
云汉不明所以,凑过去看,待看清书写下来的内容时,顿时大惊失色,抓住宋棂的手腕不许他再写下去。宋棂却将他狠狠推开,一意孤行地将最后一句话写完,丢开毛笔,抓起玉玺,重重地盖了下去。
云汉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棂则将圣旨拿起,扔进他怀中,恶声恶气道:“有了这道圣旨,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帝了。我主动退位让贤,你也不必背负骂名,这下可满意了?”
孰料,云汉一把将圣旨丢开,目光堪称凶狠地朝宋棂大步流星走来。
宋棂吓得连连后退。
云汉将他一把抱住,几乎要勒紧怀里:“我不想做皇帝,我从没想过做皇帝,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做皇帝了。”
宋棂推拒,却力不从心,他根本不是云汉的对手。
“我在桓国听说你立了太子,以为你不要我了,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
宋棂推拒的动作一顿。
“是我自以为是,原谅我。”
“从今往后,你还是雍国的皇帝,我永远是你的臣子。”
“臣子?”宋棂的声音在他胸前想起,云汉这才意识到自己抱太紧了,连忙将人松开了些。宋棂抬头,鼻子上还留有被压到的红痕,“谁家的臣子会一心想着往龙床上爬的?”
云汉面色一赧。
宋棂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皇帝我是不会再做的。”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出生在普通家庭,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度过一生,豪门继承人抑或是一国之君,都非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