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符纸燃尽的瞬间,楼上传来了一声巨响。
祁骋这才发现龙星采不知何时已经跑了上去,这声巨响恐怕是他与人交手所致。祁骋连忙一跃而上,不等多走两步,便看到龙星采沉着脸,站在一间房间的门口,两扇门板正四分五裂地横在一旁,想必是巨响的来源。
祁骋走过去,顺着龙星采的目光低头,便看到一个眉角有疤的男人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他就是龙凌宇?”
龙星采咬着唇,不甘不愿地嗯了一声。
祁骋明白他的心情,任谁心心念念的仇人忽然死在他人手中,那种无法手刃仇人的落差也足以将一个人逼疯。
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客栈内不止他们两个活人。
他和龙星采几乎是同时迈过了门槛,越过龙凌宇死不瞑目的尸体,将目光投向了内间的两个男人。一个盘膝榻上,手中握着一枚黑色的荔枝大小的圆球,周身隐隐被一层结界笼罩,眼睛紧闭。另一个,毫无形象地坐在脚踏上,满身是血,手中利剑支地,冷冷地看向来人,虽无动手的迹象,但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不难相信他会立刻出手。
祁骋瞬间认出了那是陆芽和他的师父白齐斯。
“外面那家伙是你杀的?”龙星采的语气平静无波。
陆芽也冷漠道:“你要替他报仇?”
龙星采道:“他是我仇人,你将他杀了,我很不爽。”
陆芽道:“那就对不住了,我非杀他不可。”
龙星采看向白齐斯:“为了用他的魔丹救这个人?”他方才就在奇怪,为何龙凌宇的气息如此浓郁,毫不遮掩,不像他谨慎的性格,原来是被人挖出了魔丹。
挖人魔丹者人恒挖之,龙凌宇也算是罪有应得。
陆芽垂眸,道:“我师父需要他的魔丹。”
龙星采道:“他经脉尽毁,又不是魔修,用了魔丹也不过吊命罢了。”
祁骋忍不住道:“陆道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芽这才将视线落到了祁骋身上,嘴角微微一动,似是想给个笑脸,却没能笑出来:“原来是祁道友,原谅在下方才没认出你来。”
这话就怪了,以祁骋家喻户晓的名声,看到他这张脸却认不出来的恐怕只有龙星采。陆芽会没认出他,明摆着是方才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也在一旁,或者是只顾着护法,根本没注意来人的脸。
说话间,白齐斯忽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陆芽肉眼可见地流露出了急切,却没有插手,继续稳稳地支撑着结界,以便白齐斯继续吸收魔丹。
龙星采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陆芽道:“我知道,但只要能让我师父多活一天,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祁骋沉吟道:“陆芽,莫非前些时日发生的命案皆是你所为?”
陆芽没有说话,冷漠地回视。
没有反驳便是最好的回答。
祁骋的心顿时沉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半路结识的好心散修竟会是一切的元凶!
龙星采动了动鼻子:“当初在厨房袭击我却被我打伤的人是你吧,我记得你血的味道,你现在受伤很重,有可能会和你师父一样变成废人。”
陆芽平静无波:“我的命是师父给的,只要师父能活下去,便是要我抵命又何妨。”
“等等,等等!”祁骋抬手,“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这里好像就他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是他太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