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躁咆哮的声音,随着阵寒风刮过,威慑力大减。
在前头领路的陈嬷嬷点头,大声回话道,“西南处的宫墙,三颗歪脖子树,树旁还有个小水池,北边有堆乱石岗。回皇上的话,就是这儿,没有错。”
那他娘的是什么水池?!闻着味儿分明就是个尿槽!
“这到底是何处!”刘元基的吼声瞬间随风消散,污秽的味道却似是寻良机,猛地钻进了鼻舌腔。
刘元基瞬间窒息,终于忍不住,扶着一旁的歪脖树,将方才吃下的猪脑、折耳根、猪肺……全都一股脑吐了出来。
身后的福海赶忙将他扶住,回话道,“皇上,此处是辛者库、浣衣局那些低等奴才们……如厕用的。”
宫中屋舍有限,像福海、陈嬷嬷这般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才有庑房使用。其他的茅厕,不仅少而且还距离很远,低等些的奴才有三急时,便只能在此处解决了。
好在离宫殿离得远,又有专人定期打扫,倒也没妨碍过主子们。
陈嬷嬷将刘元基引至一处风口,灯笼上提,用微弱的火光照着福海手中的《地藏经》,面无表情道,
“地儿到了,皇上便在此处念吧。”
回去就是阴谋败露!回去就是身首异处!
若是让沈浓绮察觉她病情有异,那他从坐在擎天皇位的皇帝,掉落到人人喊打喊杀的贱民,只怕就是瞬息之间!
他绝不能冒任何风险!
凛冽的夜风中,传来咬牙切齿的读经声,中间还穿插着呕吐的声音。
陈嬷嬷在旁边数数,“第一遍。”
“第三十遍。”
“第一百二十一遍。”
“第一百八十五遍。”
……
直到喊道“五百遍”时,陈嬷嬷才继续面无表情道,“已经读满了,皇上快回去歇歇吧。”
此时月亮早已隐去,天边翻了层浅浅的鱼肚白。
刘元基本就比寻常男子瘦弱些,又不是个爱舞刀动枪,爱强身健体的。
一夜下来,只觉得脑袋发昏,两眼朦胧,嗓子发干,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都榨干了。
他只觉得神魂都被夜风吹得涣散,对周围污秽的味道已经没有感觉了,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腌入味,完全与这味道融为了一体。
刘元基脚步漂移着,跟在陈嬷嬷后头准备回殿,结果才走了没两步,两眼一黑,脚底一软,彻底往旁边栽了过去。
身后的福海想要伸手去揽,显然是来不及了,脚底一滑,也掉了下去。
传来一阵水花的声音,二人只觉得身体陷入了一阵瘫软,仿佛泥潭。
陈嬷嬷听见声响回头,乍然皱着眉头退了几步,然后面无表情高喊道,
“快来人啊!”
“快来人救驾!!”
“皇上掉进尿…水池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脏男人,就要有脏男人的代价。
今天写得多了些些,所以更得有点晚,在此鞠躬道歉。
大家不要和我一样熬夜哦,早点睡觉觉。晚安。感谢在2021-08-3101:51:07~2021-09-0201:2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要交作业了好慌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