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风停了,微亮的烛火照出融融的暖意。
华梓倾恍然道:“难怪,后来师父再不肯把令牌给我把玩,我还说他小气。原来,那里头藏了东西,手艺还真精巧,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
她搂住皇帝的脖子,略显得意:“我早说了,师父是好人。”
他“嗯”了一声,他是个理智的人,从来只信证据,但现在看来,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
倒也难怪,华尘云当年来到青阳时,还是个孩子,他是和华梓倾一块儿长大的。虽然他被称作师父,原也不过大她七八岁罢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和默契,自然是不一般的。
遗诏上的内容有限,并没写出皇帝的身世,华尘云说给他听,他虽然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但还是信了。
他毕竟不是原主,哪怕承继了原主的记忆和情绪,但他对太后,会比原主更客观。
在原主的记忆里,太后对孩子的宠爱,更多是物质上的纵容,可她很少与儿子亲近,那些寻常母子之间亲昵的动作和言语,她几乎没有过。原主的性子懦弱,他对太后,是敬爱且惧怕的。
穿越过来以后,他想过这个问题。太后是矜贵的名门千金,养孩子又累又麻烦,总是由乳母和嬷嬷带着,母子俩并非时时在一处,自然失了像寻常人家的亲热。
现在他懂了,他不是太后所出。这么多年来,她养大了一个别的女人和先帝所生的孩子,无论有多少出于真心的疼爱,又有多少是为了今日的尊荣,至少,待他不薄。
华梓倾问:“这件事,皇上可曾向旁人说起过?”
她知皇帝心细如尘,一人之言,他未必全信,或许,他会向太后那一辈的知情人去求证。
可皇帝却摇摇头:“没有。朕授意你私放华尘云,还有朕与他之间的谈话,都不可让旁人知晓。此时江山不稳,恐有人会拿朕的身世来做文章。”
“那皇上,为何告诉臣妾?”
皇帝幽幽抬眸,瞥她一眼:“你不同。”
虽然只有三个字,却是极动人的情话。世间沉浸于热恋的女子,大概都喜欢被自己所爱之人看作是最特别的一个。
她勾了勾嘴角,弯成柔和的新月,又用桃瓣似的粉唇在皇帝如玉的侧脸上吻了吻。
皇帝本就搂着她的腰,此时她略一主动,他的手忍不住往小衣里钻。他们已有好些日子没在一起了,虽然明知道不是个好时机,可他敏感,经不住诱惑。
皇帝寻着她的唇,吻得有些着急,他在耳畔拱着火,低低地耳语:“皇后……朕今晚,不想走……”
华梓倾被他的反应惹得面红耳赤,她察觉到了,忍不住娇嗔:“这儿可是冷宫,您怎么能……胃疼……”
这种事,皇帝也作不了主,他有点委屈:“我就是想你,你没想吗?”
话音刚落,听见吴千隔着门提醒:“皇上,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皇帝神色僵硬,还带着青,他扫兴地放开她,叹了口气。
这是他的皇宫,人是他的皇后,他倒要像偷情似的,半夜溜到冷宫来,也只能见一面,说说话。
华梓倾从他腿上下来,皇帝站起身,又猛地扑在她身上,俩人一块儿倒在床上。
“您做什么呢!”她不客气地踹了一脚,“外头的人还等着呢。”
皇帝玉脸粉红,重新爬起来,讪讪地解释:“腿麻了……”
华梓倾觉得好笑,又感到歉疚,是自己不好,光顾着说话,在他腿上坐得太久了。皇帝比不得那些常年习武之人,他可是个会压坏的娇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