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龙腾剑,如见圣躬。曹涵、秦开泽、沈臻领头,所有人跪拜,山呼万岁。
曹涵起身后,仍然寸步不让,他倨傲地问道:“不知皇后娘娘亲临,所为何事?”
“自然是来带三公主回去,”华梓倾反问,“圣旨明明是将三公主软禁于披星殿,你却私自带兵,围了玄武门,设绞架,动私刑,莫非是要造反吗?”
曹涵冷笑:“别以为老臣不知,皇上尚在昏迷之中,皇后娘娘手持龙腾剑,调动羽林军,说要带三公主回去,请问,可是在假传圣旨?”
“皇上本就没说过要将三公主交给你,皇上不会不分是非黑白,罔顾人命。你明知皇上未醒,却故意挑在此时发难,是何居心?”
“老臣是顺民意,平民愤!皇后若执意要将沈娆带走,就不怕群情激愤么!”
“究竟是民意,还是你沛国公之意?人,本宫今日一定要带走;你若阻拦,本宫亦不惜同你鱼死网破!”
华梓倾回望人群,以凤仪天下的气势侃侃说道:“国有国法,此案既由大理寺主审,便由不得旁人指手画脚,滥杀无辜。待结案之时,若沈娆有罪,自当依法处决,绝不姑息;但若她无罪……诸位,若是你们的亲人儿女遭人诬陷,你们可愿看她枉死!”
人群议论纷纷,窃窃私语,曹涵唯恐生变,引开话题。
“皇后若要强行将人带走,也需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人真是狂妄桀骜到了极致,再由着他膨胀下去,大概就要越过为人臣子的界线,觊觎皇权了。
华梓倾冷冷地提醒他:“你妄断沈娆为凶手,本宫可以念在你心情悲痛,当你一时糊涂。然而,你若执迷不悟,今日同羽林军大开杀戒,血洗玄武门,你可知,那又是什么样的罪过!”
今日之事,若到此为止,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但要是为了抢人,威虎师同羽林军动了手,那么,杀皇帝禁军,血染玄武门的罪,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曹涵心中不是没有迟疑的,只是,他桀骜不驯,咽不下这口气。
“皇后到底是皇后,好威风啊!想当年,就连你祖父华凌风在世,他也不敢这般同我说话……”
只听有人远远地叫了声:“父亲。”曹涵回头一看,是宸妃曹瑜得知消息,不顾一切地跑出了玄武门。
她提着华丽的长裙,一路狂奔而来,她哀求地看着曹涵:“请父亲三思!倘若一念之差,局面将无法收拾。”
她是真心喜欢皇帝的,如果君臣反目,她将再也得不到皇帝的心。
曹涵思索了一下,看向华梓倾:“威虎师和羽林军皆效力于陛下,老臣亦不愿大动干戈,自相残杀。老臣听闻,皇后得华老将军真传,身手了得,不如,两军观战,就由你我一试高下,胜者决定三公主去留。还请皇后,不吝赐教。”
此言一出,尽皆色变。
曹涵到底不敢以军队相搏,却要和华梓倾一对一比武。挑战皇后,而且是他的晚辈,一听就是来者不善。
自华凌风过世,曹涵被称为大燕第一武将。华梓倾从前不曾与他交过手,但是,在她交过手的人里,她有三个人打不过。一个是师父华尘云,一个是曾在兵部衙门切磋过功夫的裕亲王沈臻,另一个,是已经过世的祖父华凌风。祖父曾经对她说过,曹涵的身手,与他不相伯仲。
曹涵久经沙场,威名赫赫,而华梓倾才是个十八岁的姑娘。这显然,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
沈臻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到底忍不住,对她说道:“皇后娘娘,此事不可。”
拳脚无眼,若是输了,不仅是沈娆的命,没准儿,还要多搭上半条。
沈娆被人搀着,站在秦太妃与秦开泽身边,她心中无比感激,仍依着从前,亲热地叫了声“梓倾”:“别再为我费心了,你今日相护之情,我纵然死了,也会记得的。”
秦太妃仍在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
华梓倾轻叹,身为大燕皇后,被臣子逼到这个份上,她还有退路吗?退一步,舍弃的是沈娆的命,和皇室的尊严。
她略一沉吟,淡淡地看向曹涵:“好,本宫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