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有点直勾勾怪瘆人的。
可能,他是下定了决心,要趁着这个机会,把话一次说清楚,把该断的关系断了。比如,我和他的那段勉强的关系。
按常理推断,就是这样的。
他现在又是狠狠抽烟,又是喝啤酒,是在给他自己打气,以防他自己出于同情我而不好意思说。
看来是等不到世界末日了。
我努力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样子,飞快地端着杯子回卧室。
思来想去,我放弃了反锁门。这属于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没意义,只会令人觉得好笑。
天要下雨,杨复要和女人在一起,我扭转不了乾坤的。听天由命吧。
我发了会儿呆,心里很茫然,很慌,想做点事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想了想,从衣橱里拿出小行李箱,打开摊在地上,往里放衣服。快十月了,天气转凉,衣服要逐渐加厚了。
我正拿着衣服,卧室门被杨复推开了。他站门口,声音里带着打趣:“干什么呢?又要离家出走啊?”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他在开玩笑,没真这么以为,他应该是猜出来我在弄换季衣物。不然他哪能这么轻松。他可能就是绷着脸问:又犯浑是吧?
我没理他,蹲在地上,把刚扔到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好塞紧,多塞几件。
杨复站在门口看着我。
他肯定是有话要说,而且是很重要很正式的话。他甚至换了一身衣服,大半夜的,换衣服不是换成睡衣,换了一套衬衫西裤,还抓了头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但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假淡定地整理我的衣服。把行李箱里的衣服叠好塞好后,还有一点空隙,我起身去衣橱翻找,打算多拿两双袜子。
然后,我听到了脚步声,杨复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没在意。我总不可能担心他会给我后脑勺来一锤头吧?最多我注意点,转身的时候别踩到他脚了。
我刚把袜子拿在手里,忽然从我手臂旁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
“……?”
我不知道他的意图,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站那儿不动了,也没说话,看他打算怎么做。
他另一只手从我另一边也探了过来,抓住了我另一只手。
然后,他把我手上的袜子拿走,放回了抽屉里。
接着,我感觉他低下了头凑近我,温热的气息拂在我的脖颈和耳朵、侧脸上。
“……”
可能我刚才猜错了,事情可能不是分手走向。杨复喷了古龙水,隐约我还在古龙水的味道之中闻到了一些些须后水的气味。
他可能剃个胡茬来体面地分手,但不太可能喷个古龙水来风骚地分手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心跳猛地快了一拍。
刚刚我的猜想可能与真相是背道而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