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瑶原本以为拔完牙整个嘴巴都要废了,没想到还是能说话,麻药失效之前也完全不疼。
她下午还有门诊,沈司衡说什么也不让她去,硬是把人带回了家。大约一个小时后,阴魂不散的痛感袭来,温令瑶终于开始感谢他了。
她大概要到晚上才能进食,但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两人又到超市去买煮粥的东西。
小米,南瓜,皮蛋和瘦肉,还买了点青菜和玉米。
温令瑶选菜的标准让沈司衡有点无语,可又只好依着她。
结完账出去的时候,男人若无其事地问:“你很缺钱?”
他想起她买东西时首要选择就是便宜,次次如此,不到万一也舍不得点外卖打出租,放到过期的酱也不见得是真不知道已过期,还有那次门锁坏了让她住酒店,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窘迫。
当时他没敢多问,觉得多少有点冒犯。
但此刻被他问出来,温令瑶第一次觉得这种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让她不舒服。于是笑了笑,说:“不缺啊,但是节约点总是好的。”
不缺钱花,饿不死,但也不富裕,所以得抠抠搜搜,量入为出。
这大概是所有为生活奔波的人的现状吧,以前爸爸在的时候她不懂。
沈司衡了然地“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他知道像温令瑶这样要强的女孩,心里的界限感也很强,他虽然有的是钱,但就现阶段来说,对她没有丝毫用处。
就算将来结了婚——或许他想得有点遥远——她也绝不会当那种拿着丈夫的钱每天去护肤美容,游山玩水,等人供养的阔太太。
这一点上,他们俩多少有些类似。
刚拔完牙只能吃流食,而且要吃凉的,以免影响凝血结痂,沈司衡先给她煮了个青菜粥,放凉了才给她吃。
温令瑶怕碰到伤口,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往嘴里喂,十分小心地撅着嘴唆,拔过的那边脸稍微有点肿,看上去就像一只偷吃的小老鼠。
但这会儿他不敢惹她激动,于是忍着没笑,眼底盛满温柔和宠溺。
“我看看,还有没有流血。”吃完他哄她坐下。
温令瑶坐到沙发上,捂着嘴巴摇了摇头。
她现在张嘴就疼,不张也疼,更别说张大嘴巴给人看了,那简直是非人的痛苦。
“乖,检查一下。”他轻轻拉下她的手,手指也轻轻捏在她下巴上,“看完我放心回去上手术。”
温令瑶呜呜叫了声:“疼。”
“我轻点,不疼。”沈司衡继续哄她。
温令瑶说什么也不干,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双眼睛充满乞求地望着他,隐隐有些泫然欲泣的可怜。
男人目光一动,桃花眼凛然幽深。
忽然他低下头,唇瓣轻轻地落在她额头上。
一个稍纵即逝的吻,带着单纯的安抚和怜惜。温令瑶瞬间呆了,陷入一片云里雾里,好像那瓣温热还停留在额头上,柔软绵延,心口小鹿乱撞。
可下一秒,嘴巴里忽如其来的痛让她险些流下生理性眼泪。
紧接着她被放开,男人用指腹揩去她眼角的水渍:“可以了。”
温令瑶咬了咬唇,瞪他:“骗子。”
沈司衡勾了勾唇,难得不要脸:“要不你亲回来?”
“想得美!”
居然耍这种不入流的伎俩,简直太阴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