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徒手握住了『插』进胸口的那把刀子,握紧了手会疼,不握心会死。
他只能紧紧地抓住。
不管有多痛。
既然注定了是他们两人的恩怨。
她又岂能再牵扯到旁人。
她嫁他。
文乐疑『惑』地看着她,追问道,“那嫂嫂还爱皇兄吗?”
江沼又顿了很久,才缓缓地说道,“爱过。”
——曾经很爱过。
文乐察觉出了这话里的『毛』病,急急地问,“那如今呢。”
江沼摇了摇头,简单地回了两个字,“不爱。”
她想,这辈子她都不会去再爱。
她能嫁给陈温,但她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能放下心结,不再怨恨陈温,甚至接受了他,但她却忘记不了过往,忘记不了她爱着一个人时的切切期盼,也忘不了爱着一个人时的卑微。
尝过其中的滋味,她尤其的害怕。
害怕痛。
害怕那痛再一次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十年里她苛待了自己。
余生她便想放自己一条生路。
再也不想爱了。
谁也不爱。
文乐痴痴地看着她,那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满满的失落,江沼『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我和你皇兄都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文乐不知怎么就落了泪,躺在江沼怀里哭了一阵,便没了声息。
江沼低头去看,见她睡着了,才让宫女过来,将她好生扶在了床上。
夜里的星空如同沈霜所说的那般很干净,满天繁星如同天上的仙子随手洒下的一堆宝石,闪着明亮的光芒,江沼仰目望了一眼,从文乐的营帐里出来,宫女递给了她一盏灯,江沼没让人跟着,不过是几步路,她想自己一人走走。
江沼踩着地上的青草,穿过了几个营帐,刚要上那凉亭,声旁一只手突然拽住了她的胳膊,江沼下意识地叫出了声,却是一口气息全吐在了那人的手掌心里。
“是我。”
陈温将她拉进怀里,双臂从她身后怀绕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那盏油灯。
“殿下怎的没提灯?”江沼被他整个抱住,抱得有些紧,身子动了动想挣脱开来,陈温却是突然弯下腰,下颚压在她的肩头上,倾身揭开了那灯罩,将那唯一的一盏灯火给灭了光。
“今夜的星空好看,又何须要灯。”
江沼回头,便听陈温低声在她耳畔说道,“咱们看会儿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