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芳心都快被孙儿萌化了,赶紧进内院,挑了五六颗最大最饱满的葡萄用剪刀绞下来,洗干净以后仔细的剥了皮,挑去了果肉中的籽儿,用小碗装好捧出来。
“小石榴,糖来了,过来,奶奶喂你吃。”
小石榴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喜滋滋的从安宁身上滑下来,蹒跚的朝何慧芳身边走去,他现在走路平衡感还不够,要伸出两只小短胳膊保持平衡,走起路来有点像一只小肥鹅。
沈泽秋伸手扯了扯儿子头顶的小揪揪,忍不住道,“儿子,你咋这么傻?”
说完还弯下腰,在小石榴肉嘟嘟的脸颊上揉了几把,急的何慧芳瞪了沈泽秋一眼,这当爹的咋还欺负上儿子了呢?
“没点儿当爹的样。”
沈泽秋笑了,他刚从外头回来,有事情要找安宁商量。
小两口进了屋,沈泽秋对安宁说,“我听说大叶街叶家脂粉铺要出手了,八百两银子,连房契带家具和存货打包卖,安宁,你觉得咋样?”
一年多过去,他们不仅将欠钱掌柜的货钱给结清了,还以五百两的价格买下了钱家的铺子,加上之前挣的五十两黄金,和一年的利润,现在有近一千两的现银。
年后他们就商量着想开家分店,但一直没选好新地址,沈泽秋刚才出门选新铺,路过大叶街时看到了叶家贴出的告示。
“叶家铺子位置好,又有两层,我觉得挺划算,我们去看看吧。”安宁觉得挺靠谱。
……
“掌柜的,咱们怎么就走到了这步哇,唉。”
叶家脂粉铺里,叶掌柜已经把伙计们都解散了,店里只剩下他和账房先生老祁,老祁跟他做了很多年的事,半辈子兢兢业业,叶掌柜心里清楚,“老祁,等这间铺子卖了,得了钱,我给你二十两做遣散费。”
老祁忍不住湿了眼眶,哽咽着说,”谢掌柜的。“
“唉。“叶掌柜垂头丧气,这间铺子从荣到衰,都是他一人造成的。
这一年来为了支撑铺子,他在钱庄借了几百两银子,到今天算看清楚了,再磨下去,他恐怕要资不抵债,还不如咽下这口气,服输认栽,拿着剩下的几百两回乡,多置些田地,种几亩果园,安度晚年吧。
……
七月七日乞巧节,沈家在大叶街上开了分店,取名宁秋阁,专营各色衣裳鞋袜,加脂粉首饰,一楼还摆了个小货台,卖点儿针头线脑和日用小百货,什么蜡烛、蒲扇、小镜子都有。
这样进门的顾客多了,无形中加大了来铺子里逛的客流。
沈泽平聪明机灵,虽然才十六,已经能抵半个管事用,叶掌柜家原来的帐房老祁是个踏实人,沈泽秋和安宁没叫他走,留在店里仍旧做帐房先生。
庆嫂莲荷等人也加了工钱,做起事情来更加兢兢业业,把自己分类的活儿做的漂亮又体面。
新店一开业,宾客盈门,新货新首饰一上架,很快就能成为紧俏的货。
可过了中秋后没多久,店里的生意忽然断崖般的往下跌,账房先生祁老吓坏了,急忙捧着账本来和安宁说。
半个月前两家铺子的流水银加起来每日有近五百两,这些天却只有一二百,而且秋日的新货刚刚上架,按理应该会更加火爆才是,怎么流水不升反而下降了?
沈泽秋和安宁都磋磨不透。
隔日杨夫人带着杨筱玥来铺子里买胭脂,随口问起做一身苏州缎的衣裳要多少钱,这种苏州缎是新进的料子,进价就要十两银子一身,还不包括裁剪缝制和绣花,安宁笑着给了个实惠价,“杨夫人要是喜欢,十六两便好。”
谁知杨夫人一听,面色瞬间有点儿不自然,细眉一蹙,“沈娘子,这……有些贵了吧?县里才卖十两银子一身,你们怎么卖得比县城里还贵呐?”
安宁一听,觉得难以置信,“杨夫人,不是我喊高价,这十两银子,可是连本钱都不够。”
“真的,不信沈娘子出去打听打听,县里最近新开的布坊,款式多样,花色丰富,价格也比你们家便宜多了,听说若是镇里人去县里定做,只要留下地址,做好以后,会免费送货上门。”
杨夫人说完笑笑,“我也不在意这几个小钱,所以还爱来你们家,可别的人,我便说不准了。”
“你们最好去县里走一遭,亲自去瞧瞧。”
夜晚的风儿有几分凉意,淡淡的桂花香随着风被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