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芳攥着菜篮子的把手,“这案子还没定数哩。”
“我看八九不离十,白天买了鼠药回去,晚上李元就吃了鼠药死了,这么巧?”庆嫂道。
“唉——”何慧芳也不知该信谁。
……
“林小姐,好久不见了。”
安宁扶着腰慢慢的在铺子里转,权当做锻炼身体,走了一柱香时间,林家的马车到了门前。
林宛穿着一身粉蓝的襦装下了车,越发有大姑娘的明媚气韵。
“沈娘子,我今天来,是想订一些上回乞巧节店里做的荷包,可以吗?”
林宛马上要启程去青州,想着沈家所制的香囊精巧,而她祖母家姊妹多,多备几只送人极好。
“当然可以。”安宁笑着点头。
林宛选了七八种花色,选好了荷包的式样,一共定做了二十个,每一个都要绣花,又是绸缎,为了精巧好看,还需用上等好丝线,安宁给了个吉利价,八十八文钱一枚。
末了林宛又选了几只簪子,几盒脂粉,一共是五两银子。
安宁知道林宛要嫁去青州,以后或许不会再来店里买东西,从首饰架上取下一只淡蓝色的绒花簪,“这支簪子颜色正配林小姐今日的衣裳,算我的心意,送给林小姐,祝你一路顺风。”
毕竟若没林家当初那一笔大单,他们也不会和钱掌柜搭上桥,更不会有今日。
“嗯,承沈娘子吉言。”林宛原就有些舍不得家人,安宁送的一只簪子,勾起了她的离愁别绪,眼眶都忍不住红了一圈。
等何慧芳买了菜回来,安宁和她感叹,“女子要嫁人,心里总是忐忑的,今日见林小姐的模样,真叫人心疼。”
何慧芳买了几串葡萄回来,用清水洗了洗端到外头来,招呼大家吃,心里还惦记着秋娟的事,叹一声说。
“能不忐忑吗,谁知嫁过去是福气还是厄运。”
莲香吃着葡萄快言快语的说,“沈老太太今日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都不像您了。”
“嗐,没啥,你们忙吧,我啊去把内院的菜伺候一遭。”
何慧芳想着安宁要生了,秋娟那档子事便摁下没告诉她,以免劳神费心。又将沈泽秋拉到边上,把今早上看到的事情和她的打算说了。
“嗯,娘你安排的对。”沈泽秋点头,觉得何慧芳的安排极是妥当。回头把慧婶子莲荷等人都叫到跟前,嘱咐她们不要在安宁身边瞎说。
不仅是秋娟的事,生意上有啥惹人心烦的,直接告诉他就好,不要说到安宁的耳朵里,惹得她不高兴。
“啧,咱们沈掌柜别看是个大男人,心倒是细,也会心疼人。”庆嫂忍不住说。
慧婶子不由的想起当初去沈家村老家帮做工的时候,笑着道,“你才瞧出来?当年我们去乡下做活,我早说了嘛。”
那时候安宁和沈泽秋脸皮薄,被她们调侃的耳根子都红了。
慧婶子又说,“还好安宁和沈掌柜大度,没记咱们的仇。”
“人家叫宰相肚里能撑船。”庆嫂回到裁衣台后面裁剪衣裳,“欸,你家元山有相看好的姑娘吗,要是没有,我帮忙留意着。”
“行啊,要脾气秉性好的,模样嘛,过得去就成……”
……
安宁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内院,偶尔在铺子里逛逛,看看账本而已,何慧芳又照顾的细致,每日水果肉蛋不断,沈泽秋还搜罗了些茶楼里流行的小段子,每日睡前给安宁说。
所以她的心情一直很好,沈大夫隔日就上门来把一次脉。
到了十月初八这日,安宁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