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还是把栾川带走了,离开的时候他灰头土脸,但明亮的眼神却能穿透过一切看向谢西洲。
谢西洲有些担心栾川和自己的饭碗,见他看过来,顺手给人整理了一下衣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瞧你这孩子,不爱干净。”
栾川:“……”
这到底是被谁弄的。
而辛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消失不见。
满满当当的图书馆重新沉寂下来,明亮光线装满了一间间教室,学生们再次有序地散落在各处,在安静中读起书来,谢西洲知道,他们的记忆会在不久之后被“消除”。
管理局和基地会拒绝这种扰乱秩序的力量出现在平民中,打破长久以来维持的平衡。
但谢西洲却忍不住思考,如果当时空裂缝越来越大,来到地球的bug越来越多,他们都混迹在普通人类之中工作、生活,甚至恋爱、婚配,一旦数量和质量达到不可控的临界点,那么到底该如何处理呢?
谢西洲一时想不出来这些答案,他给宋广阳发了消息,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还没得到回应,锁骨前的项链忽然有了动静。
有一段时间没动静的沈药忽的在脑海中给谢西洲传音,“先生。”
自从来到项链内部后,她经常这样称呼谢西洲,谢西洲应了:“什么事?”
“我感受到了……有些熟悉的气息。”沈药声音飘忽,尾音有些吞进去,似乎在思考什么,“是我的一个熟人……明明,也该死了的……”
确实应该死了,要是活着更不正常。
谢西洲和沈药对话,“你是说,他也变成了鬼魂?难道,就在这附近?”
沈药却摇头说不知。
谢西洲想到栾川说的那个趴在男同学身上的鬼,系统说那个男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短暂性的缺氧昏迷,被人进行急救后已经脱离了危险,被带去医院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
由于原因不知,谢西洲还是决定乘坐公交前往警局。
公交站就在晴大校门前雕刻着“自厚薄责”的一块浅褐色巨石不远处,看得出来是老旧的,比起翻新的地铁站,这里似乎逐渐荒废了,没什么人来光顾。
广告牌很久没换过,灰尘积在广告框底部。座椅的红漆都褪色,或是呈现一种斑驳的旧色,杂乱得像涂鸦。
谢西洲清楚地记得京都每一辆公交的路线,他不习惯坐地铁,总觉得那样相对坐着的车厢尤其让人窒息。
很快上了车,车上人稀稀拉拉,他视若无睹地跨过前排一排排空着的位置,找到最后排靠窗的座位坐下。
车程有些远,公交合上门,开始慢慢摇晃起来,在这样的节奏中,车上的寂静和空旷也显出几分接近午时细碎的慵懒。
谢西洲打开一点点窗,让停留空气中的细微香烟味和早餐味散去,在拂过发梢的风中微地眯起眼。
但空气还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慢慢变得粘稠。
一种奇异的沉重的感觉落在谢西洲的眼皮上——可能是有些晕车。气味已经尽数散去,鼻尖弥散的原本应是夏日躁动的热意,有什么东西沉了下来,明明无影无踪却让空气都舒适湿润起来。
他适时地闭上眼睛,似乎准备在这趟车程中小憩一会。
很快,除了司机,车上所有人,无论是疲惫的上班族,还是买菜归来的老太太,亦或者外出游玩的小学生,都一起闭上了眼皮。
“谢先生……”
沈药骤然从项链中钻了出来,然而已经无济于事。她想触碰谢西洲的躯体,手却从他的实体中穿透了过去。
她怔然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被囚禁在酒店的时间太久,她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根本不属于人类了。
谢西洲睡得很熟,就像一块安静呼吸的水晶一样,睡着的样子非常文秀,看不出来平时是个表情能吓退一帮陌生人的少年。
【……人类……】
有什么存在在呼唤,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像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尘埃气息席卷了所有感官,剩下只能感知到一个仿佛超脱于世间的沉重的呼唤,像深渊中的巨口挤出沙哑的喘息——
【人类……】
“你是谁?”沈药胸膛起伏两下,面色闪过茫然,“你要干什么?”
那道声音顿了顿,随即笑起来,尖声笑得像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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