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投向天花板,继续道:“一个局,当下不能解,那就再往后推推,她憎恶我,厌恨我都可以,但这些原因,都不足以让我放手。”
杨昊钦哑然,他没想到靳博序在听了黎桢那些话以后,竟然还放不下。他不可思议道:“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靳博序的心当然不是铁打的,他只是擅长用理性把痛苦从肉体剥离开。
几个小时前,当他刚回到熟悉的房子,目光扫过屋内的一切,那些假期与她共度的美好时光历历在目,每一个和她度过的瞬间,都清晰如昨,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不过在此刻,这些名为“回忆”的潮水,在情感的冲击力下凝结成冰刺,狠狠捅穿了他的心脏。
要说疼,他当然疼,可疼就要放下她吗?
显然不行,他做不到。
即使因为爱她而产生的痛苦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他也绝不会退缩一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他回答着杨昊钦的话,“我倒希望我的心是铁打的,这样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将她囚禁起来,心要是都是硬的,我就无所谓她爱不爱我。”
他心里明白,爱这个东西,是祈求不来的。
杨昊钦被他的回答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来,顺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准备怎么告诉黎桢祁峥的事,毕竟你家里人看她看的很紧。”
靳博序:“办法倒是有,跟着祁峥就行,他自己做的事,让他自己袒露。”
杨昊钦没再说其他的,算是认同了他的提议。
正是放假,杨昊钦和祁峥家住的又近,他很容易掌握清祁峥的动态,但这次不同的是,靳博序要自己蹲守。
他要和祁峥当面对峙,然后把音录下来发给黎桢。
在几天的跟踪过程中,靳博序掌握了祁峥的一举一动。在他准备好要围堵祁峥的当天,他却意外地发现,黎桢也来了祁家。
听杨昊钦打听说,由于祁峥的小姨回来了国内,想要见黎桢一面。
黎萍虽然对黎桢看管的很严格,但对祁峥还是挺好,毕竟,他们的恋爱关系是两家承认的。
祁峥又是最不会和靳博序有牵扯的人,黎萍就安心的让祁峥带黎桢去祁家。
事情到了这一步,靳博序已经没有时间再寻找合适的机会,避不开黎桢,他就选择当她的面和祁峥对峙。
还有一天就是过年,腊月二十九,靳博序透过窗帘的缝隙,注视着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对面的房子。
他从下午一直等到了到了晚上十点多,在细碎的雪花里,他看着祁峥牵着黎桢的手上了车。
没人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
随即,他转身下了楼。
杨昊钦已经让司机在楼下等着。
行驶出别墅区的祁家的车,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们。
车子一路上了高架,然后行驶到了河岸大道,因为下雪,路边空无一人。
这时候,杨昊钦望向靳博序,说道:“现在要别车吗?”
靳博序视线紧锁着前面行驶的劳斯莱斯,应了声:“嗯。”
车内,司机正要加速超车,在踩下油门的一刻,靳博序手放在前面的司机肩膀上,认真叮嘱道:“徐叔,只要前面的车停下来就好,不要伤到里面的人。”
司机应允。
劳斯莱斯里,祁峥还在和黎桢说话,问她晚上过的开不开心。
黎桢点了点头,有些魂不守舍的看向窗外。
祁峥明白,她这时候,十有八九都在想靳博序。
他没有点破,依旧嬉笑的和她开玩笑。
直到“砰”的一声传来,他们因为惯性猛地往前倾斜。
等回过神来,祁峥愤怒的透过前挡风玻璃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事,黎桢同样也是。
她惊魂未定的看向窗外,等看清那抹从车上下来的身影后,她浑身倏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