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阿志的意思？”赵元朗盯着眼光闪烁的许老三问道。
“这是我的意思。”许志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的一条衣袖下是空的。
赵元朗别过眼神，努力放在他的脸上。
“你走吧，我们不需要任何帮助。”许志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阿志——”许老三站了起来，想要制止他的无礼，但语气却在停顿下收敛饿了许多。
“我能知道原因吗？”赵元朗平静地提出要求。
许志冷淡地回答：“什么原因，没有原因，就是不想见厂里的人了，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
“来不来不是你说了算，我是来看许伯的。”
“你——”许志怒视着他。
“还有，我之所以愿意帮忙，全是看在许伯的面子上。因为他一直坚定你没有做错，理应得到尊重。但你却一再放弃，退缩。你这样不仅仅是放弃了自己争取的权利，还伤害了深爱你的父亲。”
赵元朗的这番话，似乎击碎了许志最后的倔强。
只见他手背拂过眼睛：“那又怎样，我们家无权无势，怎能与那些人斗。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当时你并没有操作不当？”赵元朗也不相信，一个老员工会出这样致命的错误。
许志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
“阿志，这批货是时急要的，麻烦你们赶一下。我们下午就要出车了。”车队的韩队长突然拿着订单跑来求助。
许志看了看，为难道：“但是刘副说过最近不开机器，等通知。”
“放心好了，只不过是十箱而已，一会儿就关了，他怎么都不会注意到的。”韩通试着说服他，“再说完成了任务，到时上面拨下奖金，你七我三。你上次不是说想要多赚点钱给伯父吗？”
在他的劝说下，许志还是被说动了，答应私下打开机器。没想到就是这样才出现了事故。这事论起来还是自己的问题。
“如果当时我没有被说服，也许就不会是这样了。”许志懊悔不已。
“照理说，那批机器是不会出事的。这么凑巧，突然来了急货，令你不得不开工。但为何是车队的人来通知，不应该是厂办的人才对吗？”
“可……可韩队长一直都是这样替刘副办事的。我们也习惯了。”被赵元朗这么一说，许志也觉得这些事凑在一起过于蹊跷了。
“韩通……”赵元朗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事还需要多调查，就与许家父子道别，“你别多想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好好养身子。”
“元朗——”许老三亲自送赵元朗下了楼，见他要离开之际，叫了一声。
“许伯还有事？”
“你不愧是老夏的徒弟。但厂里人事复杂，你万事小心。你师傅年轻的时候就是被郭威阴了，才会一直窝在修理部养老。你自己多个心眼，姓郭的不好对付。”
“我知道了，谢谢许伯。”
次日赵元朗上班的时候，特地去车间翻了一下工作日记，果然有记录那天的日记不在档案里。
赵元朗心想这事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留下的蛛丝马迹会越来越少。但这里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他在车队待过，知道司机出货都会一式两份。韩通也许会盯着车间里的一举一动，但车队里他现在是没有办法顾及。因为那些资料都被这些男人随意扔在车里和垃圾一起作伴。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一起吃饭了？”张力难得在午休的时候见到赵元朗来找自己。
“想张哥了。”赵元朗随意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揭开饭盒。
“你小心弄脏衣服了。”张力急忙拿起衣服准备给他垫上。
赵元朗按住他的手：“没事，不用这么麻烦了。”眼尖的他，一下子就看到张力手上贴着一个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