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说。”赵元朗将雪花膏收好。
“你似乎和郭主任很熟，看看能不能帮阿德在厂子里找份正经的工作。”
“你怎么会觉得我和郭主任很熟？”赵元朗在厂子里向来是独来独往的，甚少与人过分热络。
张力趁着空挡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吗，郭主任请你吃饭的事情都在厂里传遍了。要知道郭主任是很少请人吃饭的，你才来厂子里几年。我就说年轻人好学就是有前途，可惜我家阿德不是读书的料。”
郭威请他吃饭的事是在周末，照理厂里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赵元朗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好，我会试试，不过永德这段时间也要努力。这样吧，周末你让他来找我，我帮你好好教教他。”
“这太好了，元朗，这事若成了，哥哥请你喝酒。”
“好，不过要在下班后。”赵元朗想着自己过不久就要从车队退出来，不如就把张永德安排进去。
回到厂子里，张力着急地回家，赵元朗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检查车子。
他窝在车底查看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车缝里瞧去，就看见一双擦得干净发亮的皮鞋。
赵元朗从车底滑出来，摘下护眼镜，就看见赵则平低头看着自己。
“喝茶吗？”赵元朗端起热水瓶问他。
“好——”赵则平也不与他客气。
“你找我有事？”赵元朗不相信他是单纯来找自己喝茶的。
赵则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喝了口茶。
“你这茶叶不好，下次我给你带点好的。”
赵元朗无奈地看着他顾左右而言他。
“郭主任请你吃饭的事，是我透露出去的。”赵则平放下杯子，老实坦白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则平耸耸肩：“你我身在不同的阵营，早晚要碰上。与其这样，不如直接亮出底牌，让大家看看到底谁是谁的兵卒，不好吗？”
“随你。”赵元朗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平淡。
“你不生气？”
“我若是生气了，与你有什么好处吗？”
赵则平闻言，一愣接着咧嘴一笑：“并没有。”
见赵元朗对自己爱答不理，赵则平只好言明自己的来意。
“我听说你一直在查你师傅的事情。”总算见到赵元朗神色有变，“我觉得应该给你提个醒，你若是一味抓刘承佑的错，根本没有办法查到真相。”
“你这是在为他脱罪？”赵元朗抬眸对视着他，语气较之先前冷淡了许多。
赵则平摇了摇头：“我不是帮他，而是在帮你。我记得在夏师傅出事前，这厂子里出了一档子人命，一个叫娟儿的女工高空坠落而亡。”
“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因为刘承佑是这两件事唯一的关键。我知道的不比你多，言尽于此，你可以试试换个方法查找真相。”赵则平站了起来。“谢谢你的茶，我先走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在他的脚快要踏出门时，赵元朗问道。
“没什么，也许你合我的眼缘罢了。”
因为赵则平的一句话，赵元朗想起了一个人，也许可以帮得上忙。下班后，他骑着自行车飞快地来到了派出所。
“你好，我找一下王审琦警官。”在门口他拦下一人，询问道。
“小王，小王，有人找你。”那人扯着嗓子对着里面喊了几声。
没一会儿功夫，王审琦就出来了，只见他满头大汗，手里还拿着一把螺丝刀，边走边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以后可别再在屋里抽烟了，那烟头都快把管道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