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俩人走出旅馆时,离十二点还差十分钟左右。
要不是黄单的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叫,戚丰铁定会搞到一两点钟。
早饭没吃,两顿凑一块儿去了。
黄单跟戚丰坐在小饭馆里,点了三菜一汤。
戚丰把油腻腻的菜单丢一边,习惯的摸出烟盒甩一根烟叼嘴里,舌尖缠到烟蒂,尼古丁的味道融进唾液里,他的神经末梢都亢奋地抖了一下。
这一抖,戚丰按打火机的动作也就跟着停了下来,他咳一声,把嘴边的那根烟放回烟盒里,将打火机压在上面。
黄单问道,“你在戒烟吗?”
戚丰桌子底下的脚蹭蹭他,“不然呢?”
黄单没躲开,被蹭了一裤腿的灰,“怎么突然就想戒烟了?”
戚丰撑着头,“吃饱了撑的。”
黄单抽抽嘴,“你还没吃。”
戚丰脚上的力道重了些,暧||昧的笑起来,“怎么没吃了,我在旅馆可是吃的饱饱。”
提起这个,黄单就蹙了一下眉心,“下次要带套。”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好像那薄薄一层套儿就是手套,戴在手上的,没有别的用途。
戚丰低着嗓音,视线直直落在青年身上,“戴那东西做什么,没劲。”
黄单说,“不卫生的。”
戚丰调笑,“叔叔亲都亲过了,不嫌弃你。”
黄单小声嘀咕了句,“算了,说了你也不听,每次都是这样。”
戚丰没听清,他见服务员端着菜过来,就把桌上的碗筷挪个位置,腾出空间放菜盘子。
三个菜是两荤一素,两荤是大骨头和牛肉,素的是千张丝,汤是西红柿鸡蛋汤,很大一碗。
黄单吃几口素炒千张丝,吃到嘴里的味道不错,就是油放的多,味精也多,还不如原主妈做的菜,起码她不会放这么多味精。
戚丰把一次性透明手套给黄单,“大骨头趁热吃,凉了会拉肚子。”
黄单将手套戴上,拿着盘子里的大骨头啃,他啃了一半就放下了,太油,反观对面的男人,一口没啃呢。
戚丰见青年看过来就说,“怕你不够,给你留着。”
黄单说,“我吃不掉的。”
戚丰把他啃剩下的大骨头拿去啃了,声音模糊的说,“赶紧吃,别傻坐着。”
黄单拿勺子装饭,给自己盛了一碗,也给男人盛了。
戚丰的眼帘微垂,把手里啃完的大骨头丢桌上,他拽纸巾擦了擦嘴,沉沉笑道,“哎哟,这么贤惠啊。”
黄单扒拉两口饭,“有些事我本来会的,现在又不会了,你教我,我会认真学,多教几次,我一定会记牢的。”
戚丰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事?”
黄单抬了抬眼,说是家务事,“我有想过的,发现自己还是不会杀鸡,我忘了怎么拿刀抹鸡脖子,菜炒的也不好吃,煮的饭不是太硬,就是太烂,我记不清煮多少米放多少水的方法……”
他说着说着,不自觉的叹口气,觉得自己真的很笨,男人教了一辈子,他学了一辈子,换一个世界重新开始,就变成了学多少忘多少。
戚丰听完以后更愣了,他的眼底多了温柔,嘴上挂着戏谑的笑,“你想照顾叔叔?”
黄单说,“你比我年长,会在我前面老去。”
戚丰的面部一抽,“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黄单说,“大多真话听起来都会不舒服。”
戚丰,“……”
黄单认真的说,“等你老了,你会很需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