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有人的原生家庭是完美的,如果没有家,那就自己建一个。
他说,没有人结婚,是为了学会如何独立。
他说,有时能被需要,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对亲密关系的认知大多来自我丈夫,梁先生以后可以多和他聊聊。”
五分钟过去,盛穗给周时予发的消息仍旧没回复,从手机屏幕中抬头看人:
“您能带我上顶层吗,周时予可能在忙工作,没看到我短信。”
“当然,”梁栩柏闻言笑了笑:“荣幸至极。”
两人一路无言搭乘电梯,踩着柔软地毯,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口。
盛穗要抬手敲门时,身旁梁栩柏从口袋里拿出房卡,修长指尖将卡片转了圈。
“盛老师应该有感觉,这家伙有时候不太惜命。”
在盛穗疑惑目光中,梁栩柏耐心给出解释:“为了防止他猝死在里面,我留了份房间门卡。”
说着他将卡片放进盛穗掌心,佯装如释重负地长出口气:“不过既然你来了,之后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男人双手插兜,扬着唇角懒懒哼起小调,很快消失在长廊拐角处。
盛穗孤身一人站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前,低头将房卡插入卡槽,推门进屋。
不见缝隙的黑。
和她预想中灯光温暖的酒店房间大相径庭,眼前一片漆黑,连客厅半墙的落地窗都被遮光帘死死封住,不许外间世界的半丝光线侵入。
像是以房门地板的横栏整为分水岭,门外是光亮,再向里一步就是无尽深渊。
盛穗在原地愣了愣,忽地有些不知所措。
梁栩柏说周时予连轴转了几天,今天才能睡觉,可他人在卧房睡觉,需要连客厅都遮光吗。
心绪被昏暗环境无声揪起,盛穗将行李放在玄关处,几秒适应黑暗环境后走向卧房,小心翼翼推开门。
卧室同样昏暗寂静,好在还有亮起的电脑屏幕作为唯一光源,让盛穗得以看清,此时床上侧躺睡着的男人。
算起来,她有五天没见到周时予了。
对她的闯入毫无察觉,男人全无防备地阖眼面朝盛穗,只是在梦中睡得并不踏实,英挺的眉紧皱着。
盛穗想,周时予这几天一定又在熬夜,难怪不想让她过来。
夹杂着不快的疼惜让她轻手轻脚上前,半跪在柔软地毯,朝掌心哈几口热气,抬手想替男人抚平拢起的眼眉。
肌肤相碰的那一刹,昏睡的人忽地惊醒般,身体猛然紧绷后睁眼,看清来人许久后,才迟钝地有所反映。
大抵是工作劳累,周时予平日黑暗中都明亮的双眼,现在连聚焦都有些迟缓。
知道周时予是连轴熬夜才睡不清醒,但接连几日电话里的的高昂状态、甚至昨晚还在电话里游刃有余地**,让盛穗现在见到男人连睡眠都不安稳、轻碰就立刻惊醒,一时难以接受落差。
她不大清楚,只是短短一天时间,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区别。
纷乱思绪仿佛横卡在喉咙里的小刺,不上不下进退两难,却令人无法忽视。
男人握住她的手冷到令人心惊,几秒后,盛穗听见周时予不确定地哑声道:
“……是真的?”
盛穗忽地想起,上次她在医院撞见发高烧的周时予,男人第一反应也是询问,眼前的她是不是真的。
这样问的原因,是以前出现过假的她么。
“……是真的,”毫无征兆地,她看着艰难清醒的丈夫清俊依旧,忽地脱口而出问道,
“周时予,我们以前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