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轻了。”上完药,把药瓶盖好,医生站起来,“伤口注意不要碰水,结痂了也不要抠,小姑娘家家的,留疤就不好看了。脚没事,没伤到骨头。”
秦肆这才放心,走过来把自己的校服披到她身上:“走吧,送你回教室。”
纪璇抬头看他:“我还要写广播稿……”
“写个鬼。”秦肆表情很凶地瞪了瞪她,不由分说再把她抱起来,往教学楼方向走。
“你放我下来。”纪璇挣扎了两下,终究还是怕掉下去,不敢乱动。
秦肆将她往上掂了掂,看着女孩绯红的耳廓和脸颊,勾了勾唇:“不放。”
这是十七岁的她第一次对异性有更为深刻的认知,原来这个少年可以抱着她一路从医务室走到教室,都不带喘一下。
她回到教室写作业,秦肆坐在与她相隔一条过道的座位上,一会儿拿手机出来摁一摁,一会儿翻翻那人课本,似乎有点无聊,但转头看她的时候总是兴致勃勃:“你这么用功是想考清北啊?”
纪璇眼神暗了暗,说:“想去哈佛,但去不了。清北应该也考不上吧。”
学校师资力量有限,很多届才碰运气出个清北的天才。
纪璇不是天才,全靠勤奋努力,能考上江城大学就很不错了。
秦肆笑:“国外的学校不是花点钱就能上?”
纪璇转头瞥他:“你上一个我看看。”
秦肆笑着闭嘴了。
晚上他送她回家,她坐在他单车后座,害怕被家里人看见,纪璇让他在距离巷口五十米的地方停车。
秦肆让她下了车,然后骑车跟在她两米开外,直到亲眼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进那个小院子。
里面似乎传来说话的声音,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进来的新短信:“你交代的事儿已搞定,记得请吃饭。”勾了勾唇,转头离开。
像秦肆那样的担忧和心疼,她并没有从爸爸和奶奶的脸上看到,只是晚上洗澡的时候,妈妈一边帮她搓着脚背,一边悄悄红了眼睛,向来脾气温和的女人还忍不住出口抱怨了几句,问那个撞她的同学什么情况。
纪璇知道说了也没用,妈妈没那个魄力去找人麻烦,只会憋在心里难受,于是告诉她是自己不小心,对方也不是故意的。
罗琦经常在比赛时搞点这样的小动作,打篮球也会撞人,但因为技术好,是女生队里的尖子,只要动作不太明显,老师一般都会不了了之。
纪璇以为她这件事也会无声无息,不料第二天课间操结束后,同学们还在操场等解散,罗琦突然从班级队伍走到前面,站在主席台上拿起话筒。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过去,纪璇心里泛起一阵细密而隐蔽的预感,直到听见她说话:“昨天女子八百米比赛,是我故意撞了五班的纪璇同学,我在这里郑重地向她道歉,已经向教务处申请取消成绩,对不起,纪璇同学,请你原谅我。”
纪璇在一阵喧闹声中怔怔地抬起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一班方阵末尾,那几个个子最高的男生。
最高的那个穿着短袖校服,领口的扣子敞开,单手插兜懒洋洋站着,另一只手拎着可乐瓶,正在和同学说话,唇角勾着独属于他的标志性弧度,透着股不羁。
他转头过来的时候,纪璇仿佛看见那双眸子里燃烧的火苗,和他眼中的笑一样的猖狂恣意。
后排几个男生的议论声,纪璇听得清楚。
“听说昨晚放学,罗琦被篮球队几个学长堵校门口了。”
“干嘛?”
“还能干嘛,给点教训呗,我们团支书可是那位的心尖尖,敢欺负她,不要命了。”
“啧啧。”
纪璇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