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过度的痛楚令她意识开始涣散,微张口喃喃着,“救孩子……拜托……我……爱你……”她昏厥在他的臂弯里。
“不……”她闭上眼那一刹那,阙井泽感觉心跳停了。
“不!不要!”他发疯似地呐喊,音量几乎盖过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声音。
尖锐的救护车呜叫声音划破夜空,为这繁华城市划上一条伤痕……
“井泽,井泽!”阙南璇拍拍坐在手术室外两眼无神的阙井泽。
得知意外发生,她立刻赶了过来,比起仍在手术室内急救的戴方岚,弟弟的情况更令她担心。
他其实也受到不小的外伤,肋骨断了一根,手臂及脚部都有严重擦伤,连脸颊也有破皮的痕迹。
比起已包扎处理的外伤,他几近失魂的神智更令她忧心害怕,原以为他受到脑震荡,但检查后并无头部撞击的迹象,医生研判应该是受到过度惊吓造成精神封闭现象。
“井泽,喝杯热咖啡。”她端给他一杯热咖啡,在他身边坐下来。
温热的纸杯触碰到他的手背,他仍无知觉,双手紧紧交握着置在膝上,两眼似无焦距望着前方的手术房门板,不言不语。
“井泽,拜托你不要吓我,随便说句话好不好?方岚不会有事的,你姐夫已经见过医院院长,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在抢救,他们母子一定会平平安安。”
阙井泽穿着隔离衣进入加护病房,看着病床上尚未苏醒,脸色仍显苍白的戴方岚。
这场手术进行了九小时之久,而他的等待祈祷得到善意回应。
她和他们的孩子平安获救了。
病床上昏睡许久的女人缓缓张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的视线望进一张略显憔悴的脸,却是一张令人心安的脸容。
“嗨,睡美人。”阙井泽对着终于苏醒的她释然地微微一笑,手术后她昏睡了两天一夜,现在才总算清醒了。
“井泽……”她微启唇,虚弱的声音轻唤着。“我作恶梦了……”她声音干干哑哑的。
“嗯,没事,只是恶梦。”他伸手轻抚她的额头,拨开她的发丝。
“你的伤……”看见他脸庞有擦伤痕迹,她纠紧眉心。
“没事。”他轻牵唇角,要她放心。
“孩子……”她突地哽咽,眼眸滚落颗颗晶莹热泪,清楚想起意外的发生,想到可能失丧的孩子,她心口揪扯着。
“他等不及要见我,提早出生了,33周又六天,体重219公克,虽然小了点,可是很活泼很健康。”原本还有些忧感的神情,见她安然醒来,提到宝宝,他脸上漾起为人父的喜悦。
“我可以见他吗?”她急着想起床,想见见他们的孩子。
“明天好不好?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我请护士拍了照先给你看看。”他转身拿起放在一旁的相机,坐在病床边,和躺在床上的她一起观看。
“这是他刚离开妈妈的身体,哇哇大哭的模样,全身红通通,皱巴巴,像小猴子,可是我看到时感动得跟着号啕大哭,还被南璇取笑。”回想孩子平安出世那一刹那的感动与激动之情,他不禁有些尴尬腼腆地抓抓头发笑道。
“虽然要暂时住保温箱一阵子,但医生说他身体发育很健全,没什么大问题。这是出生一天的照片,脸色很红润,进食很顺利,这是今天才拍的照片,张开圆圆的眼睛想看爸爸妈妈。”阙井泽边说着,唇角泛起更多的笑意。
“井泽,谢谢你。”虽然还不能马上看到、摸到孩子,但她很高兴、很欣慰宝宝平安健康出生,是因为他的及时保护,才救了他们。
“方岚,对你们我很抱歉。”虽然最终没造成重大伤害,但他仍自责对他们保护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