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项施主,有人在看你。”续林突然开口提醒。
项青梧闻言,敏锐的转头朝人群中看去,却只见一抹墨绿色的人影快速的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青梧姐,你怎么在这里,队长找你有事!”刘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项青梧只好收回目光,朝续林道,“走吧。”
刘莎狐疑的看了眼续林,心中觉得奇怪,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了,但是碍于项青梧的古怪性子,她也没敢开口。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营地上,一个穿着短袖t恤和大裤衩的胖子正搓着胳膊四处瞟着,突然他眼神一定,乐呵的笑了起来,“我说怎么一大早就没看到你,感情又跑去看戏了?怎么的,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
孔砚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的笑意,“东西都收拾好了?”
胖子嘚瑟说,“我胖爷办事虽然没有你心细,但绝对靠谱,妥妥的!”
话说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草棚子,刚一进门孔砚就撑着柱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羸弱的身体因为咳嗽整个后背都呈现出佝偻的形状,就像是一只不断抽搐的龙虾。
听着孔砚一声比一声更加痛苦的咳嗽声,胖子眉头紧锁,忍不住念叨说,“你说你这人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大早上外面气温那么低,你还往外面跑。孔砚啊孔砚,你胖爷我可就指望你带我离开这鬼地方了,你可千万别死在我前头啊!”
“咳咳咳咳咳,你放心咳,我暂时还死不了!”孔砚捂着嘴巴,脸色发白的回头看着胖子牵强的笑说道。
胖子倒像是习惯了他那样子,没好气的说,“当初我之所以答应跟你结盟,就是觉得你小子虽然是个病秧子,但是脑子还挺好使的,琢磨着给你个参谋当当也没什么!不过今天胖爷我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以给你提供食物和庇护,但要是哪天你不行了,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这岛上资源有多短缺你比谁都清楚,养活一个人就意味着要饿死好几个人,我没道理将食物浪费在一个对我没用的人身上!”
孔砚褐色的双眸中闪过讥讽,未曾发觉,便已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他捂嘴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歇了几秒才吃力的应道,“包队长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先知会你的,绝不浪费队里任何的资源!”
胖子,也就是这只队伍的队长,叫包启仁。以前是个杀猪的,据他自己吹牛说,他就是当代解猪的“庖丁”,一头活猪在他面前那就是猪头、猪排、猪蹄膀,猪心、猪肺,猪大肠。不用去摸他就知道该从哪地方下刀,他分解一头猪的功夫只够别人喝一杯茶,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剔骨刀更是五年都没换过,如今还是光亮如新,一个豁口都没有。
七重岛的契约者几乎都是互不相识,包启仁这牛吹得按理说也没几个人信,可是就在第三天发生了一件事,让所有的契约者都对他刮目相看,并纷纷自愿的推举他做了队长。
看着包启仁转身离开的背影,孔砚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难以遏制的咳嗽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才作罢,他痛苦的捂着胸口,跪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怎么又在咳,这一天天的吵死人了。”外面传来队员小声的抱怨。
“放心吧,你听他咳成那样子,说不定明天就咳死了,等他没了用处,队长自然会让他滚蛋。”
“你说说,要不是因为他,我们用得着这么折腾吗?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要收拾东西。明明大家都在河滩上呆的好好地,就他事多,队长也真是的,一个病秧子的话他也相信。奶奶的,要不是队长说不能动他,我早就想弄死他了!妈的!”
外面的谩骂声渐行渐远,直至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孔砚又激烈的咳嗽了几声,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匀过气来,苍白的脸颊因为咳嗽而变得通红,蒙上水雾的双眸却异常的沉静冷漠,“出来吧。”
话音落,一个颀长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个年轻的男人,单眼皮,头发微卷,下巴上留着胡子,身上却穿了一件粉色的毛衣。大胡茬配粉色长袖毛衣,任谁都会觉得骚包的很,甚至会觉得娘气,可是当这两种东西出现在他身上的时候,非但没让人觉得违和,反而有一种出其意料的软萌可爱。
此人正是孔砚的发小,叫白恪,不过熟人都喜欢直接喊他百科。他比孔砚要先一天来岛上,两人在河滩上遇见的时候已经分别加入了不同的队伍,否则白恪就算是硬拉也会拉着孔砚进入他们的队伍。
“你的药吃完了吗?怎么咳的这么厉害?”白恪担忧的走过来询问道。
孔砚在他的搀扶下坐到木墩上,那一阵咳嗽过了之后,他也渐渐恢复了一些气力,“水。”
白恪立刻从腰上摘下装水的竹筒递给他,“你真的决定要跟包启仁他们一起离开河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