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的耳根蓦地一烧,“嗯。”说完,便搁下了毛笔,走至盆架边上。
丫鬟今日多搬了一个盆架进来。
沈秀掬水洗好后,转身提醒傅春锦,“阿姐,快来洗脸,不然水要凉透了。”说完,便走到屏风后,往脚下一看。
桃儿跟柳儿办事向来妥帖,就着席子铺好了褥子,还把被子叠得整齐。
一个枕头……两个枕头……
沈秀瞧见了地铺上有一个枕头,转眸看见床上也有一个枕头,没来由地一阵失落,忍不住轻叹一声。
“还不解衣?”傅春锦已洗好,在衣架边脱下外裳,挂在了衣架上。
沈秀除下腰带,规规矩矩地脱了衣裳,也挂在了衣架上。
傅春锦瞧她内裳微皱,“里面这件……”她发誓,她只想提醒她捋下褶子。
沈秀以为她又要说肚兜,急道:“今日我穿的是自己的肚兜!不小的!”
“我说的是……这件……”傅春锦扯住沈秀的内裳衣角,轻轻地扯了扯,“皱了。”
“啊?”沈秀大羞,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儿,仓皇地跑到了地铺边,拉起被子就钻了进去。
实在话没脸见人了!
傅春锦笑出声来,在地铺上坐下,温声问道:“阿秀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沈秀捂着脑袋,很是不好意思。
傅春锦揪住被角,“别捂着,难受。”说话间,想要扯开被角。
沈秀揪得紧紧的,编了个谎话,“我习惯这样睡!”
傅春锦沉了声音,“说谎。”
沈秀暗觉不妙,好不容易阿姐才原谅了她的欺骗,她若又惹阿姐不快,这个家怕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不敢……”沈秀乖乖地把被子打开,脸已经闷得通红。
傅春锦顺势躺在了沈秀身边,沈秀大惊,“阿姐你……”她再看了一眼床上的枕头,“今日有枕头的。”
“躺着说会儿话,不成么?”傅春锦蹙眉看她,“今日坐着算了一天的账,我腰疼,坐着不舒服。”
沈秀忍笑,哪能不成呢?
傅春锦当她默许了,拍了拍她,示意她也躺下来。
沈秀躺下来,侧身看她,“阿姐你说。”
傅春锦翻身侧卧,两人四目相对,不自觉地弯了唇角,“阿秀可有什么心愿?”
沈秀想了想,“镖师。”
“镖师?”傅春锦倒没有想到。
沈秀点头,“我跟兄长只有拳脚功夫能见人,可是投考镖局要身家清白,我跟兄长往上数,那可是杀人越货的大青虫,所以这条路肯定是不成的。”
“风里来,雨里去,镖师可是卖命的买卖。”傅春锦忽然庆幸,沈秀出身大青虫,否则她若做这种营生,指不定哪天会搭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