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抑似乎很不适应,浑身都紧绷起来。
其实每天晚上都要洗澡秦少也没什么可洗,沈辞单纯是“勤俭节约”观念根深蒂固,不想浪费这点水。
很快他拿毛巾帮对方把脚擦干,又说:“哥哥,我帮你剪趾甲吧?”
秦抑更加紧绷:“不需要。”
沈辞才不听他,已经从屋子里找出了指甲剪,把他腿搬到自己膝盖上:“我没来时候,谁帮你剪趾甲?”
“自己剪。”
“够得着吗?”沈辞有些怀疑,“怪不得修得这么……”
他话没说完,但秦抑推测他没说出口最后一个字可能是“丑”,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放开我。”
沈辞装听不见,并不认为腿不能动“半只秦少”有什么战斗力,安慰道:“放心,会给你修剪好,相信我技术。”
秦抑抿唇,只感觉这被迫依靠别人感觉难堪极了,可对面那少年似乎并不觉得。
沈辞认真帮他修好了趾甲,感觉自己像在给一只猫剪指甲,即便猫不挣扎,嘴里也要骂骂咧咧,即便嘴里不骂骂咧咧,也要用眼神表达自己抗拒。
他越想越觉得像,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就换来秦抑怒视:“笑什么?”
“没什么,”沈辞连忙忍住,已经幻视炸毛秦猫猫正在凶他了,连忙放开他脚,“剪好了。”
他把已经凉了水端去洗手间倒掉,心说秦抑这个人怕不是有洁癖,明明行动这么不便,还非要每天洗澡,还不肯让人帮忙,也难怪会在腿上磕出那么多伤。
秦抑还坐在原位,垂眼看着自己脚,好像被主人残忍修剪完指甲猫对着自己秃了爪子怀疑喵生一样。
沈辞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他这一言难尽表情,觉得自己这未婚夫真是愈发可爱了,甚至很想把他现在样子拍下来留作珍藏。
陆衡离开半小时后,管家敲开了秦抑卧室门,他拿着两盒药进来:“秦少,陆衡医生刚刚送来。”
沈辞上前接过:“他没进来吗?”
管家:“他说不进来了,他要回家睡觉,药用法用量都写在药盒上了,让秦少按时服药。”
沈辞道了声谢,关上门,把药递给秦抑:“现在就吃吗?”
秦抑看着递到自己眼皮底下药,把眉头皱成了抗拒形状,终于还是一声不吭地接了过来,从药板上往下抠胶囊。
沈辞又举起手里一瓶维生素b:“这个也要吃吗?”
秦抑眉尾微不可见地跳了跳,面无表情地夺过来,把药片和胶囊一并就水送了。
动作娴熟,看起来说之前吃了几个月是真。
沈辞坐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不想吃药?”
“并没有,”秦抑别开脸,“只是觉得麻烦。”
他操控着轮椅准备离开,忽然被沈辞叫住:“哥哥,我为什么感觉你好像并不高兴?”
秦抑停住动作:“高兴什么?”
“知觉恢复了,你却一点也不激动样子。”
“陆衡不是说了,”秦抑语气还是很平淡,“知觉恢复也不代表能站起来,现在就激动,未免有些为时过早。”
沈辞觉得这话有些道理,却又不想被他说服,重新绕到他面前:“可这是开始好转表现,你总该有那么点期待吧,哪怕一点呢?”
“沈辞。”
“嗯?”
“你跟我来。”
沈辞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还是跟上了他轮椅。
秦抑最终来到了复健室前。
沈辞知道家里有专门用来复健地方,但从来没进去过,也不太明白秦抑现在带他过来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