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有些许的断片儿,那场春梦依依稀稀的记得一些,但很多细节便记不清楚,经过慕容冲这般“误导”,苻坚的确记得自己紧紧搂住慕容冲的肩颈,这便是传说中的“不叫他离开”罢?
羞耻与悔恨席上苻坚的心窍,自己到底做了甚么?禽兽啊,冲儿把自己当义父,自己竟然睡了冲儿!
“朕……”苻坚迟疑的道:“朕强迫你了?”
哪里来的强迫一说?昨夜苻坚中了药,慕容冲顺水推舟,最多最多算是你情我愿。
慕容冲何等精明的性子,还是小少年之时,便要甚么都多想两分,更不要提慕容冲如今流落在外五年,秉性比往日里还要谨慎多疑。
他看到苻坚的神情,便故意垂下头,伪装出一副无害的模样,低声道:“陛下怎么会强迫冲儿呢?冲儿的命都是陛下给的,冲儿为陛下做任何事情,均是……心甘情愿。”
苻坚:“……”真的是我强迫他的!
慕容冲不说还好,这般一说,简直是以退为进的妙招,苻坚更加确定,的的确确,是自己禽兽的强迫了乖巧温顺的义子慕容冲。
“嘶!”一想到此处,苻坚再一次牵动了酸痛的身子,难以启齿的地方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昭示着昨夜的激烈缠绵。
慕容冲一脸“孝顺”的温声道:“陛下,保重圣体。”
他知晓苻坚已然信以为真,便岔开话题道:“陛下,如今当务之急,是对付吐谷浑的使团,吐谷浑包藏祸心,欲图利用美人计愚弄陛下,其心可耻,其行可诛!”
他说到最后,后牙微微咬合,一瞬间眸光凌厉犹如冰凌刀片,透露着一股子野性的狠劲儿,若不是他昨晚及时,怕是义父已然被那舞女占了好处!
苻坚被岔开了话题道:“冲儿,你如何在吐谷浑的使团之中?”
五年前,慕容冲跟随苻雅出征,仇池国没甚么大本事,但是鹫岭乃系天险,仇池国的军队必然会在鹫岭设伏,苻雅的计划是,想找一个人佯装入伏,如此一来也好声东击西。
慕容冲当时想要立功,于是便主动请缨,哪知鹫岭一战十足惨烈,慕容冲身中数箭,跌下山崖。
那之后慕容冲九死一生,养伤便用了两年,仇池国归顺之后,附近动荡不安,仇池人与秦人互相仇视厮杀,慕容冲又与大部队分开,不便暴露身份。
如此辗转,慕容冲听说吐谷浑使团入长安朝拜之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混入了使团之中,与使团一起顺利进去阿房城。
慕容冲拱手道:“冲儿混在吐谷浑使团之中,偶然间听闻了使团的下作诡计,因着身份地位,无法面见陛下,只能偷偷来到路寝宫附近保护陛下。”
昨天舞女欲图与苻坚行鱼水之事,慕容冲出现的十足及时,也正是因此。
慕容冲又道:“阿房城兰池燕饮何其隆重,各宫门的检查规格也十足严密,在如此层层的临检之下,按理来说,吐谷浑的使团,是无法将这种虎狼之药带入阿房城中的,除非……”
苻坚眯眼,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光禄寺?”
慕容冲点头:“除非是光禄寺出现了内贼,光禄寺主管诸侯番邦的交涉,吐谷浑使团与他们接触众多,若是光禄寺当真存在内贼,这等没有毒性的虎狼之药,的确是可以混入兰池燕饮的。”
他说着,跪下道:“还请陛下将此事,交给冲儿来彻查,冲儿定不负陛下期望。”
苻坚刚想答允,便听得太室之外有寺人道:“陛下,小公子杨安求见。”
杨安乃是苻坚收的第三个义子,自从慕容冲“战亡”之后,这五年间苻坚再也没有收过义子,因此杨安是小公子。
苻坚连忙将自己的衣衫整理整齐,这才道:“传进来。”
很快,杨安恭敬入内,他没想到太室之内还有旁人,不免多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安儿,”苻坚道:“这般大早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杨安毕恭毕敬的道:“昨日兰池燕饮,陛下退席更衣之后,便再无出现,安儿心中挂念,所以这一大早便来给陛下请安。”
杨安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昨日苻坚突然提出要回路寝更衣,杨安本就狐疑,加之苻坚最后也没出现,他便更觉是出事儿了。
苻坚轻轻咳嗽一声,朕强迫了冲儿的事情,绝不能让杨安知晓,若是让其他义子知道了,怎么看朕这个干爹?
苻坚道:“无妨,安儿有心了。”
“是了,”他紧跟着打岔:“吐谷浑与光禄寺之事,不如交给安儿来彻查,冲儿你堪堪归来,还是应当好生休养休养才是。”
冲儿?杨安不由又多看了一眼慕容冲,方才便觉他眼熟,原是阵亡五年之久的慕容公子!
杨安这么仔细一观察,立刻发现了甚么,慕容冲的纱袖轻薄,隐隐约约透露着他肌肉流畅的小臂,手臂之上两道暧昧的抓痕;而秦主苻坚虽衣袍整齐,穿着的却是昨日兰池燕饮被泼脏的那件,领子遮不住的颈侧还有一块新鲜的咬痕,娇艳欲滴,分明是吻痕!
杨安的眸子微动,若有所思,他的这点小动作哪里瞒得过慕容冲的机敏,慕容冲已然发现他在不着痕迹的打量自己,并没有遮住自己的衣袖,反而大大方方,任由杨安仔细打量,浑似昭示所有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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