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到最后,大概也只剩下了这么萧索荒凉的一句话。
&ldo;请你信守承诺吧……&rdo;
杀了我,便不再去追究别人了吧。
没了我,便不要再去怨恨他们了。
魔尊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他,忽然,像是有什么未知的风云在心底翻涌似的,他竟直接放了苏折下来,一双手从他细秀的脖颈处流连片刻,挪移到了他的头顶。
苏折刚刚揉了揉咽喉,此刻却被他的动作所惊住。
&ldo;到了这一刻,你为何还不杀我?&rdo;
魔尊却看向他:&ldo;方才那生死一刻,你为何还顾忌着本尊体内的天魔,还要上前来?&rdo;
苏折忽然说不出话。
魔尊凝神看他:&ldo;明明当你不记得梦里情形的时候,你是忠于我的,你是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不是么?&rdo;
苏折陡然沉默。
这并非是假话。
他叹了口气,只道:&ldo;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rdo;
魔尊忽的以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他。
&ldo;当然有用,非常有用。&rdo;
说完,他抚了苏折头顶,就好像是从前抚摸自己心爱的小乌鸦一样,指尖渐渐从头顶挪到了苏折的眉心,轻轻揉了揉他蹙着的眉与隆起的眉骨,动作明明柔和,又深含着占有欲。
仿佛是,不容任何人染指自己的心爱之物。
这种抚摸,忽然让苏折感觉出了不对劲。
&ldo;行幽?&rdo;
魔尊笑道:&ldo;既然你不记得自己是细作的时候,可以一心一意地与我在一起,那只要我把你关于白源的一切记忆全部抹去,你我不就能回到从前了么?&rdo;
苏折一惊。
猛地懵住。
像是被巨大的恐惧攥住了,整个人僵硬得像是一种冰作的雕与泥作的塑。
而魔尊就像是在痛苦绝境中找到了一个万全的法子,语气竟透出些诡异的轻松与快乐。
&ldo;白源抹去了你的记忆至少二十多次,你都答应他那么多次了,为何不能让我做一次?&rdo;
&ldo;只要你不记得他们,你就可以继续做我的副宗主,统领万妖、号令全门,即便那时我再杀了白源,灭了整个星月道,对你来说也不过是死了几个陌生人,不是么?苏副宗主?&rdo;
这下就连向来能言善辩的苏折,也是呆脸楞神了好一会儿,才晓得要说话。
&ldo;到了这一时一刻,你已经知道我是叛徒了,还希望我做你的副宗主?&rdo;
魔尊笑道:&ldo;就凭你方才不顾生死想帮我逼退掌中天魔,这个位置你不做,谁来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