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丹桂飘香,走在游廊上都能闻到馥郁的桂花香味,婉琴挽着徐湘湘的手一起去陆氏那里请安。
婉琴问道:“嫂嫂,大哥何时回家啊?都去了半个月了,若是回不来岂不是没办法参加二房的婚事了,我就怕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又说闲话。”
徐湘湘笑道:“傻丫头,这嘴长在别人身上,闲话爱说就说,随便他们,咱们自己活的自在就成。不过,你大哥是个有成算的人,我想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大嫂说的对,哦,对了,今天早上有人上门,我姨娘说是太太找的官媒。”婉琴和徐湘湘关系很好,什么都说。
官媒?徐湘湘想着婉琴听说幼年时便由公公沈绰定了一门亲事,也是吴兴书香门第出身,听说家境极为殷实,那么现在家里未嫁的便只有沈矜的表妹梅清芳了。
徐湘湘沉吟了一会儿,“那应该是跟清芳选的吧,她这个年龄也是应该的,只是现在太太没说,姑太太也没说,咱们若是说了,怕清芳脸上挂不住,所以我们便装作不知道吧。”
“嗯,我知道的,大嫂。”婉琴乖巧的点头。
到了陆氏这儿,陆氏眉心微微皱着,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徐湘湘想难道是梅清芳的亲事棘手不成,想到这里又看到了沈氏,沈氏倒是心情大好,还跟她们说起外边的见闻。
“咱们吴兴发生了一件大事,官银被劫道了,哎呀,刚好相爷又回去了,若是有老相爷的威风在,他们哪里敢作乱呀。”
江南历来赋税重,湖广运粮,江南运钱,这里面的门道多的不行,这次课税听说是要打仗才课的,她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姑母,这运粮的是谁啊?这样大的数目,怎么会被人劫道?”
沈氏看了她一眼,不禁道:“是王老将军,这次怕是老马失蹄了。”
陆氏咳了一声,沈氏就住嘴了,显然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徐湘湘便提起旁的事情,气氛才缓和起来。
沈矜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以至于连沈珏的婚事都没有参加,沈珏的婚事办的很盛大,又有长房的老太太助威,那声势要多大就有多大,吴兴的达官贵人几乎是都来了,当然了,对于三房来说,最高兴的是莫过于婉琴的未婚夫王成也过来拜访。
王家听说也是吴兴大族,王成猿臂蜂腰,看起来倒是不像南方人,他对陆氏倒是颇为恭敬,因为他年纪比婉琴大十岁,所以陆氏和沈绰都很为难,因为王成现在已经是成年男子,而婉琴至少还有五年才嫁过去,现在王成过来,未婚夫妻二人也说不了什么,陆氏索性自己和带着她招待王成。
“你母亲可好?还是上次我家办喜事才见过你母亲的。”
王成笑道:“都好,多谢伯母关心,我听说矜大爷出门访友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陆氏打了个哈哈:“儿大不由娘,我又哪里知道,还是你娘有福气,有你这个好儿子。”
“伯母真是谬赞了,这次我来跟伯母带了些薄礼,略表心意。”
二人客气了几句,王成才提出要去找沈绰,陆氏当然不会拦着,等他走后,陆氏微微叹了一口气:“矜哥儿的爹当初许的这门亲事也太草率了,年龄相差这么大,王成这个人心性不定啊。”
徐湘湘一个新媳妇,能够参与家事的次数有限,难得听到陆氏跟她提起王成,徐湘湘忙道:“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还是得双方都合适才行,若是对婉琴不好,莫说是相公,便是我也是不依的。”
虽然没有直接批评王成,可是也说了娘家人的意见,陆氏听了点点头,“你们做哥嫂的好,婉琴的日子过的肯定不差。”
她说完又脸上转忧:“婉琴尚且好说,她是我们家的姑娘,可梅表姑娘就不同了。”
徐湘湘多嘴问了一句:“姑母是怎么想的呢?”
提起沈氏来,陆氏就没有好气儿,“她怎么想的,她想的可多了,你是不知道啊,她还想把女儿嫁到像王家那样的大家去,可是怎么可能呢?清芳虽然不是我的亲女儿,可也是我的侄女,在我们府上住了多年,我也盼着她好,但是若是说什么让她嫁入世家可就太难了,我们如今都只是旁支呢。”
上次她嫂子过来提起说亲的事情,陆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因为她知道陆家是商户,像梅清芳这样的姑娘想嫁的肯定是读书人,以前沈氏想亲上加亲,可她们家矜哥儿不是池中物,所以婚事一直没有定下来,后来阴差阳错娶了徐氏,徐氏家族虽然败落了,可是徐氏作为儿媳妇来说还是挺称职的。
能够让长子振作起来,对她这个婆婆也尽心,更重要的是知道疼人,也能忍受不平之事,比之梅清芳来说反而好。
徐湘湘叹道:“这世上想靠着成亲来提升阶级地位的人多的是,这样诚然也没什么错,可是要真的跨越一个阶级还是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