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到现在,天已经很晚了,夜里接近十点钟的光景,跟昨晚在电视台楼下冒雪被沈延非拥住的时候很像,只是现在,他那些温存和缓收敛了起来,被不容分辩的进攻性代替。
姜时念几乎整个贴靠在冰凉门板上,任木料被她一层一层烘出热腾腾的暑气,好像身处盛夏,鬓角汗湿。
化妆间里就只开了墙角一盏小灯,她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到,视野被剥夺,听力和其他感官就被无限放大。
她听到门外童蓝催促她的叫喊声,更听到他越来越不顾忌的问话,以及其他各处,让她站立不稳的灼灼颤意。
姜久山那句“你以为沈延非是什么样的人,他在那个位置上,吃人饮血什么不做”回到姜时念的耳边,她不清楚他在生意场上是什么样子,但现在她亲身体会,他不克制地波澜上涌,不想那么温柔的时候,真的要把人拆分咽下。
可她意然不抗拒。
可她愿意让他这样。
姜时念下唇上都是自己咬的牙印,沈延非贴着她薄薄耳骨,声音低得发哑:“老婆,再不出声,外面的人就要闯进来了,还是你想让我替你开口,说姜老师已经走不了了。”
姜时念按着门,细长手指骨节绷紧,她大口呼吸,勉强咽着嗓子里的异样,一本正经跟守在门口的童蓝说:“我还有事,你先走,回去休息吧,不用等我。”
童蓝听她这么说更不放心,负责任地又敲了敲门,这次幅度更大:“姐,你有事我可以等你啊,我不着急,我在外面没看到沈总,他应该已经走了,待会儿你如果忙太晚,没人陪你我不放心。”
姜时念脸颊要烧熟了,第一次觉得童蓝的贴心这么难搞,她不走,身后的人却没有缓下攻势,把她翻过来,让她正面朝他,背后抵门,她眼前朦胧的光影流转间,有泛着一点银光的小包装闪过她眼角。
他却没有更近逼紧,仍然炙烤着她,垂下头沉沉问:“姜老师,怎么办。”
姜时念快呜咽出来,忍着往后面靠了靠,在满屋浮动的暗色里看他眼睛,保持着稳定跟童蓝说:“他在,他会送我,你……不用管了。”
说完这句不算,近在咫尺的人还在等她另一句更重要的回答。
姜时念的礼服有大半掉在地上,堆在鞋跟处,她咬了咬牙说:“想……”
她闭起眼,手攥着拳,好像是借着在人前亲吻他的决心,不那么在意场合,分寸,规矩,矜持了,启齿讲出来:“……想要你。”
眼前晃过今天被临时换了化妆间的过程,到这时候她才恍然明白,大概也是沈延非提前安排的,给她挪到这里,干净崭新,一应俱全,他早就想了要在这里。
耳边是夹着薄笑的喟叹,她脊背压着门,人腾空起来。
姜时念只能无措抓他肩膀,被他捏着手环住颈项,她不能出声,怕被外面偶尔经过的人听见,也怕童蓝还没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她用力抱住他,把高温的脸深埋进他颈窝里,断续的声音只让他去听。
外面天色还是很阴。
化妆间内起初是一抹小雨,很快就洒落倾盆。
姜时念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清醒的,她居然在越界地问:“你今天为什么,要做到这样,你这是,自降身价……也是跟从香港赶回来一样,为了……姜穗穗吗。”
她说得不清楚,被感受控制着,忽高忽低,也没指望他真的肯回答。
沈延非手臂搭着她膝弯,沉抑说:“两个问题,第一个,我想这么做,哄我老婆算什么掉身价,第二个,你自己去考虑答案,你心里不知道吗。”
姜时念情绪摇晃,趁着亲密,可以恣意又不用给出解释的这一刻,更紧地环抱着他,他吻上来,替她承担失控。
她懂。
她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