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接通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似是还在梦中忽然被唤起,不过很快便口齿清晰地喊道,“队长!”
是余贤。
杜亦张了张嘴,竟没发出声音。
“喂?”那边又担心地唤了一声。
只一声就落到了杜亦的心底,他拉开点距离低低咳嗽了两声,问:“怎么了?”
余贤有好多话想说,好多事想问,可嗓子似被糊了,最后只挤出四个字:“我在门外。”
迅速地倒了把止疼片,杜亦干噎下去,用湿毛巾擦了把脸,缓慢又急不可耐地去开门。
“我昨天……”
四目相对,同时开口。
他满身风霜,显然是在门外守了一夜。
他满脸病容,显然是在室内熬了整宿。
余贤浑身透着股寒气,夜里冷,他在门边坐了一晚,肯定冻坏了。杜亦额上的冷汗开了阀的水龙头似的“呲呲”往外冒,眼里藏着心疼,却只能故作不知地问:“吃饭了吗?”
“没。”
把人让进屋,杜亦便进了厨房。余贤哪儿也没去,跟着人也进了厨房。他不吱声怕哪句不对惹杜亦难受,就乖乖地站在门边看。
他的队长怎么会憔悴成这样?
余贤咂摸了会儿,咂摸得心里不是滋味。他转身进了卧室,垃圾桶里的呕吐物还来不及收拾,床头柜上的泡面已经凉得凝固。
他恍惚还记得自相鱼肉第十二天
拿着颜淼给开的证明,余贤去专研区开了整瓶胶囊。他将小白瓶贴身揣着,心底莫名地多了份安全感。
走到研测中心大厅迎面碰见医研部部长梁逸,余贤很少能有机会与他打照面,他估摸着大约是自己的级别还不够让他出手治疗。
梁逸面颊煞白,手虚搭在心口,并未理会余贤投过去的灼热目光。
余贤想到他的老师,弋最近身体状况好似出现了问题,而梁逸明显不大舒服。他又细细地将人打量了一番,那张脸上的清冷之气太重,光是扫一眼侧脸,就能让余贤本打算伸出去搀人的手悄悄缩了回去。
梁逸的双眸铺满冷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与他的老师弋完全不似同一人,余贤搞不清为何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会把两人联系到一起。
如果代号弋不是梁逸,那……余贤扒拉着手指头,开始回想各部部长副部的模样,总觉得没一个能贴得上。
再来到小院时,弋已经坐在小马扎上。
余贤忽地想到方才遇见的梁逸,看样子他们确实不是同一人。
小马扎挨着墙角放的,弋靠在墙边支撑着身体,见余贤来了,招招手,道:“你自己练会儿吧。”
余贤走过去半蹲下来关切地问:“老师,您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