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那队员有些好笑地道,“想找他直接联系呗,你不是连杜队家在哪儿都知道吗?”
出来时,下起了雨,不大,在雨中走身上只落下斑驳不均的湿点,但空气中的冷气不轻,打在身上发寒。
归一广场被洗过一样,最角落的长椅落了抹淡淡的影子。
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这道淡影开始侵蚀余贤的视线。他的心啊,就像天边的云,伴着冷风飘飘忽忽地跑。
杜亦双臂环胸伏在膝盖上,显然没意识到余贤的到来。
余贤跑来得急,急得来不及打腹稿。他见杜亦垂着头,地上积了小水洼,冷汗似乎比雨下得都大。
什么腹稿都不必打了,暖水杯直接递了过去。
感受到热源的靠近,杜亦还没抬头就看见那双温暖的手。那双白日揽过他腰的手,那双夜里在私密处翻云覆雨的手。它此刻出现在他眼前,却怯于安抚疼痛的他。
总归是他做错事了。
杜亦缓缓直起腰,若无其事地接过水杯抱在怀里:“谢谢。”
“是豹哥托我送过来的。”余贤亲身展示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
杯子上包的帕子还是他们在长廊吃风时的那一条,彼时他们真的不熟,现在他们尴尬的还不如陌生人。
“那替我谢谢他。”
大概是糟心的事儿太多老天也看不过去了,晚上越昱通知余贤可以去找弋报道,对于余贤总归是件喜事。
他原本就猜到弋的住处会很神秘,不过现实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审异局最深处有片林区,林区里除了异域、实验体基地还座落着几处小院,其中装饰最简单的那座小院就是弋的住处。余贤在来之前了解到这几处小院是专门为审异局的“元勋”备着的。
弋的故事他听说过一些:与当时的“元勋”们合力击退异族大军,弋是那场战役中年纪最小的异者,据说只有十几岁,比现在的余贤还要小。
他到的时候,弋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小院看似与寻常的农家院无任何不同,然而这院子却是没门的,四周矮墙环绕,无一处能进入。若是有人耍小聪明尝试翻墙而入则会撞在虚无的墙壁上被弹出去。
余贤没寻到门便不敢贸然进入,他站在墙外向弋微微鞠了一躬,恭敬道:“老师,学生余贤来报道。”
弋穿着一身黑色袍子,斗篷面罩面面俱到,标准的审异局s+阶异者打扮。他缓步向前,他身前的矮墙随即现出道道蓝光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一遍,尔后似是得到了某种开关指令,原本的矮墙忽然发生扭曲,凭空幻化出一道门。
“进来吧。”
面罩下发出的声音机械空灵,没来由地给余贤带来一种压迫感,让他骤然想起初来审异局时遇到的那个s+阶异者。
“听说你体内的殊力开始活跃了?”弋直奔主题,并没有给这个徒弟多一分揣测他的机会。
“是的,老师。”果然,余贤收起天马行空的想法,挺直腰板回道。
“不用担心,颜淼给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有先天优势,只要控制得当,你可以将体内的殊力发挥到极致。”
“真的吗?”余贤眼里的小火苗忽闪忽闪地燃了起来。
他开始两头跑。
有时候余贤来得早,弋不在,他就坐在小院里等他的老师。他渐渐地喜欢起这个不大的院子,在审异局里它就像个世外桃源,那样隐秘,只有弋可以进入,如今他余贤也变成了打开院门的钥匙。
短短的一个礼拜,余贤在弋的引导下学会了如何更好地运用殊力。越昱说的没错,他们一样,所以弋很擅长来引导他。
余贤又因此生出了点别的念头,若是他这份幸运来得早一些,是不是就不必让杜亦担心?是不是就有机会表白成功?
心思一多,念头自然就杂,体内殊力乱走,余贤险些岔气,他赶紧收神调整躁动的殊力。
弋架在小院里的炉子上煮着梨水,刚好开始翻腾,他提起小壶先给余贤倒了一杯,递过去也不说话,看着人慢慢喝完气捋顺了才开口:“少年人不要想太多,凡事朝前看。”
见余贤不吭声,弋主动挪着小马扎坐过去,缓缓地唠起了他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