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愣了一下,但很快笑着回答他:“不错,所以你记得要喊我婶婶。”
这可是实打实的亲属关系,毕竟连亲王可是他亲叔叔。
诚王微垂着头,有些看不出情绪,但可以设想到他此刻心情一定不怎么好,连带着语气也十分沉郁。
听见颜溪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似乎皱了皱眉,才抬起头来看她。
颜溪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对他如此正经沉稳的目光感到有些不适,她挑了挑眉,问了句:“干嘛?你不服?”
按照诚王以前的性格,颜溪让他喊婶婶,他非得跳起来骂人,可此刻却如此平静,实在是不像他。
诚王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收回目光,他很反常地沉默,半响,他才道:“恭喜你。”
这话是道贺的话,只是语气过于低沉,让人听不出半点喜悦。
颜溪越发觉得他奇怪,观察了他一会儿,才道:“就这?”
诚王竟然恭喜她?这话搁在以前她根本不相信会从诚王口中说出。
但诚王并未因她这句略带挑衅的话起什么其他反应,他只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才再次开口:“他很适合你。”
这句话更加不正常了。
诚王目光有些出神,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又或者他只是单纯有些惆怅和忧郁,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十分沉寂,显得黑鸦鸦的。
颜溪凑过去仔细看了他两眼,才凝重道:“阿诚,你不会真被阿尔歌那个变态影响到了吧?”
这一回来都不像他了。
“没有。”
诚王的回答很简洁,他身躯微微后仰,避开了颜溪的靠近,之后才有些漠然捂住了自己受伤的手臂。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但他的目光和语气都过于平静。
他声音有些低哑道:“也好。”
这话不知是何含义,颜溪只觉有种说不出的沉重和释然,仿佛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又或者他要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
她皱眉沉思了片刻,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颜溪面色严肃起来,她猛地拽过诚王的袖子,面色严肃道:“你在想什么?荣诚,一切都过去了,你非得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她觉得诚王这个状态很不对,虽然他一如既往和以前一样张狂令人讨厌,可此刻的他似乎在令人讨厌的基础上又多了些什么。
颜溪分不出他的具体情绪,但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继位已成定局,诚王无论做什么样的事情都只是飞蛾扑火而已。
况且太子那么疼爱他,并非兄弟反目,为什么非要去做这种违背大家意愿的事?明明可以和睦相处。
诚王从前和如今的想法都属于没事找事,或者说,他简直是天生的反派想法,无论别人怎么努力,他永远想着做坏事。
颜溪不知道他具体想怎么做,但她敏锐觉察到了这一点。
诚王动了动被她拽住的袖子,但没扯出来,他便放弃了这个动作,只冷静道:“整个明都城里只有你这么想而已,他们都想让我死。”
“胡说,太子比我更关心你,他是你的亲哥哥!”
颜溪很想打人。
她觉得倘若她是太子,她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弟弟,太子实在已经足够好了,至少对于一个哥哥来说。
诚王目光沉沉,面对她的斥责,他只看了她一眼,便继续说:“是,他天生良善,不用努力便能得到一切,大家都喜欢他,父皇眼里从来只有他一个儿子,他生来就是大景皇室的嫡长子,不用做任何事,他也能荣光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