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眼对眼。
看着男人那张漂亮又无辜的脸蛋,陶缇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个糟蹋良家妇女的混蛋?
“咳……”她尴尬的挪开视线,麻溜的爬了过去。
一缕柔软的发丝扫过裴延的脸庞,淡淡的幽香萦绕鼻尖,他偏过头,凝视着那抹娇小又凹凸有致的背影。
陶缇很快捧了杯温水过来,柔声道,“给,水温刚好,不烫。”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雪白的寝衣,或许是刚才睡了下的缘故,这会子有些松松垮垮,领口微微开着,露出兜衣的一角。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她脖后挂着的那条细细金链,闪着细碎的金光。
裴延薄薄的嘴唇不自觉抿紧,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见他喝完水不再咳嗽了,陶缇松了口气,将水杯放了回去。
重新回到床边,为了避免开始的尴尬,她从床尾爬了过去。
见她躺好后,裴延修长冷白的手臂稍稍一抬,大红幔帐重新垂下,笼住这一室馨香。
“明日还要回门,迟了可不好。”他道,“睡吧。”
回门?陶缇一怔。
裴延要是不提,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转念想起原主娘家勇威候府的情况,陶缇有些发愁,看来明天又有的折腾了。
裴延听她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别太担心,明日孤会陪你一起回去。”
陶缇明白他陪她一起回勇威候府,是向众人表示他对她的看重,给她撑脸面。
她心下感激,嗓音轻轻软软的,“多谢你。”,!
她就站在他旁边,离得近了,裴延鼻间满是她身上那种淡淡的甜香。
他不经意的想,她沐浴用的什么澡豆方子,味道这般清香?
陶缇看着月亮,随口聊着,“殿下你用晚膳了么?”
“嗯,孤用过了。”裴延说着,又带着几分歉意看向她,“之前孤在处理事务,所以没来陪你用膳,还望你不要介意。”
陶缇抬起两只小手摆了摆,“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你忙你的,别管我,你自己注意劳逸结合就好。”
裴延温润的目光在她那两只白嫩的小手上停留片刻,而后收回视线,“嗯。”
忽然,陶缇嗅到一股难闻的药味。
她循着药味看去,只见裴延的贴身太监付喜瑞端着个托盘走了过来,“殿下,该喝药了。”
那黑乎乎的汤药,用个玉碗盛着,热气腾腾,苦味浓浓。
陶缇一嗅到这个味道都忍不住抿唇,这玩意是给人喝的么?
却见裴延面不改色,端起那汤药,便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全程,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汤药喝尽,裴延用清水简单漱了下口。
陶缇问付喜瑞,“怎么都不准备一些糖啊蜜饯之类的?喝完药也可以压一压苦味。”
付喜瑞微怔,“这……”
裴延将擦嘴的帕子放回托盘,不以为意道,“孤又不是小孩子,喝完药没糖吃就哭鼻子。”
陶缇蹙眉,小声道,“可是这药看起来很苦诶,而且谁规定大人就不能吃糖啦?”
“清晨一碗,睡前一碗,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如此。”裴延温润的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这苦味,孤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蓦得让陶缇胸口有点堵。
想了想,她的声音不自觉放柔和了些,“那我以后给你备些蜜饯糖果,你就不用那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