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沉默着不回应,我以为他不曾听见,又想再说,那侍卫无奈笑了一声:&ldo;逗什么乐子,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喝水。&rdo;
我唉声叹气坐回椅子里,打开香囊拿了片薄荷叶含在嘴里。
不多时门被打开,那侍卫仍是端了茶水进来,抱怨道:&ldo;少喝两口,别一会儿又吵着要去茅房。&rdo;
我倏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与他道谢,侍卫大哥到底还是个好人,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
那侍卫不自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又将门紧紧合上。
我喝了几口水,又觉疲惫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正睡得迷迷糊糊时,侍卫大哥将我摇醒,骂道:&ldo;当真是服了你了,快起来,太子殿下宣你过去。&rdo;
我忙不迭站起身,揉着眼睛随他出去。
侍卫大哥领着我走到书房门口,推门请我进去,书房里燃着香,有侍女在旁伺候,房间里凉沁沁的好似秋日一般,书院比我如今的卧室大了许多倍,竟不能一眼看到太子所在之处。
侍女引着我往里走,行至屏风前,方见太子坐在椅子里正在看文书。
一晃眼我已有十年未见过他,从前与他在翰林府读书也不过两月余,只说过几句话罢了,他如今全然变了模样,五官依稀还能见到从前的轮廓,眉宇越发凌厉,狭长的丹凤眼充斥凛冽的怒气。
我恍惚间对上他的眼眸,吓得骤然回神,心惊胆战跪了下去,颤声道:&ldo;拜见太子殿下。&rdo;
我埋着脑袋不敢看他的表情,他似是在打量我,那种若有似无的凝视感令我无比心慌。
太子不愠不怒说道:&ldo;你应该知道,本王为何把你叫来。&rdo;
我缩着脖子,缓缓回答道:&ldo;小人不知道。&rdo;
太子嗤地笑了一声,凉凉道:&ldo;好一个不知道,不怕告诉你,昨日的事情我不会怪罪知言,相反我很高兴他骄矜吃醋。&rdo;
我懵了半晌,太尉大人只教我如何埋怨他,他许是不知道我二哥与太子的关系,以为今日太子会拿他兴师问罪,结果阴差阳错,太子殿下如今以为是我刻意与二哥叫板,只拿我问罪罢了。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子殿下不问罪太尉大人,我若主动提及,未免显得刻意。
我兀自出神时,太子殿下厉声骂说:&ldo;你在家中如何欺辱知言,本王心中有数,只是没有理由罚你罢了,如今你竟然敢拿本王的亲事与知言叫板,你简直是任性妄为,想踩着本王的脸过河,你好大的胆子。&rdo;
听着太子殿下雷霆之怒,我心中懊恼极了,从前总听二哥炫耀,也羡慕他锦衣玉食,可如今想来,太子殿下与他是同路人,便也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夏九州总叫我讨好媚上,与其讨好太子殿下这般人物,还不如去讨好太尉大人,好歹太尉大人平易近人,又十分有趣。偶尔请我饱餐一顿,我也十分足矣。
太子冷着脸训斥了我许久,许是见我没有反应,突然拔高声音,恼羞成怒道:&ldo;你这蠢东西当真是傻子不成,还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来人,把他拖出去打四十大板!&rdo;
我吓得倏然仰起头,对上太子阴冷的目光,咬了咬牙磕头道:&ldo;谢太子殿下恩典。&rdo;
太子深吸了口气,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瞪着我。
我被侍卫拖着去了庭院,见到那张红板凳,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侍卫大哥见我害怕,压低声音骂道:&ldo;你这傻瓜,怎么不知道求饶?&rdo;
我哭丧着脸扒拉着椅子,低泣道:&ldo;求饶也是要挨打的,多说多错,故事书里都是这么写的,大哥,打轻一点好不好。&rdo;
侍卫大哥一脸抑郁,两侧又上来两名侍卫,各自按住了我的肩膀,杖板&lso;啪&rso;一下打到了我的屁股上。
我痛得龇牙咧嘴,咬住手指不敢大叫出声,接二连三的杖板落在我身上,那种疼痛感比昨日二哥打我那几拳痛上几百倍。
手指被我咬得血肉模糊,眼泪更是簌簌直流,迷蒙间我似是看见公孙侍郎向我走来,我下半身如今已痛的麻木,感觉不到杖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