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她都这样了,剩下两个却不敢轻易上去。
传越也没想到这个小道士这么坚韧,眼看要倒下了总能爬起来,不仅能爬起来,还能杀掉自己的弟兄,他看了一眼身边脚步往后退的老二,往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我先上,你跟上,今天必须解决了她,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说着,举起手里的狼牙棒,向连漪挥去。
他动作很快,连漪半跪在地上,一定反应不过来,这一棒砸在她单薄的脊背上,她人不死也废了。
传越信心满满。
不想这一棒将挥了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地面上出现一个大坑,泥土溅开,扑了他满身。
小道士去哪了?
还没找到连漪人影,传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他回头,发现那柄本该被连漪拄着的长刀此刻插进了老二的胸膛里。
老二瞳孔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连漪。
他完全没有想到明明已经筋疲力尽的连漪竟能躲过老大的必杀技这么迅速地到了自己面前,趁他放松警惕,给了他致命一击。
连漪拔出刀,面前之人身体彭地一声倒在地上。
“我和你拼了!”身后传越被激得红了双眼,怒吼道。
连漪转过身,冷笑一声:“来啊,再送你一程也不迟。”
今夜满月,深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儿云彩,月亮肆无忌惮地遍洒清辉,皎洁的月光铺满大地,连漪脸上之前溅到的血迹已经干了,她眼神凶狠,冷冷地望着面前剩下的最后一人,提着刀,仿佛随时能打杀上去。
这样的连漪再配上地面上歪七扭八的四具尸体,饶是传越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使得他之前的气势全无,传越心思一转,索性扔了手里的狼牙棒,双手扑地,就地磕头,“姑奶奶,小的知错了,饶过小的吧,我们都是听那个鹰王差遣,不关我们的事啊。”
声泪俱下,端的是一个真诚真挚。
这反应倒委实出乎连漪的意料之外,她一愣,手腕一松,手里的长刀慢慢垂落。
突然她捕捉到了背后的破风声,再次举起弯月,警惕起来。
果然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轻笑地问道:“小姑娘,心软了?”
连漪反应很快,向左退了两步,和身后之人拉开距离,才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面如冠玉,身披锦袍的青年,眉眼含笑,手持折扇,温润如玉。
看起来似乎十分友善。
她心中惊疑,不敢掉以轻心,因而刚刚虽然确实有点心软,此时并未贸然开口答话。
又见那个跪地求饶的妖怪后面也站了一个粗壮大汉,身形竟比地上的男子更高大一圈,他一把揪住地上男子的后领,如拎起婴儿一般将他拎起来。
地上男子猛地双脚离地,又看不清身后之人,拼命挣扎,但等看到了面前锦袍青年,突然脸色大变,露出惊恐神色,不敢再动一分,嘴里喃喃:“我……我……我……”鼻涕眼泪流了满脸,结结巴巴地吐不出一句完整话来,显然对来人恐惧至极。
锦袍青年上前,合住手里纸扇,拍拍男子面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手下有你这么一只大虫呢?”
那男子身抖如筛,声音都变了形,连连求饶:“鹰……鹰王……传越知错了……知——”然而他声音戛然而止,连漪只见锦袍青年手里的折扇突然变成一把长剑,剑尖一划,这男子的脖颈出现一道血线,便没了气息。
原来是鹰王,连漪神色戒备,心中想着果然来者不善。
三天已到
只见那个陌生壮汉将尸体扔在地上,南宫游拿着手里已经变回的折扇一扇,地上五俱尸体俱化出了人形,像他脚下刚刚死去的那个男子便化为一只白额吊睛大虎,其余四只也是山野猛兽。
“且让你看清楚,强打着我旗号的是谁,别记错了仇家。”南宫游轻笑着说道。
多此一举。
连漪心中微嘲,她明白他是澄清这五人同他无关,可别说这五人已死,就是不死,就南宫游这一路的动作,加不加这五人的罪状也不影响什么。
南宫游自然看到连漪脸上的嘲讽,但南宫堡的威名不容这些山野小妖玷污,连漪的反应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更何况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要的从来都是那条王蛇。
这小道士支撑这么久,也未见背后马车发出一丝声响,想来云霁病重非常。
看着面前明明虚弱至极却仍然手持长刀严阵以待的连漪,南宫游冷笑一声,“不自量力,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