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终是止住了脚步,忍住了泪意,回头对着傅春锦强笑道:“阿姐,我舒服多了!”
“舒服多了?”傅春锦走了过来,一时也看不明白,沈秀到底是在伤心,还是在生气?
沈秀点头,“府衙那地方,人一多就压抑,我方才忽然感觉透不过气,走这里空旷些,就舒服多了。”
傅春锦捋起衣袖,准备摸摸沈秀的脑袋,却被她中途捉住了手腕。
“阿姐,我身子很好,没有生病。”说着,她松开了傅春锦的手,“我们……回去吧。”
傅春锦总觉得沈秀心里有事。
“喜丫……”
“阿姐,我晚上想吃鱼,可不可以陪我买条鱼回去?”
沈秀打断了傅春锦的话,故作轻松地笑嘻嘻问道。
傅春锦默然点头,坚定了她的想法,她一定有事。她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哪里惹了沈秀不快。
“走啦!”
沈秀挽住了傅春锦,催促了一声,便拉着傅春锦往菜市去了。
往后的几日,沈秀有了细微的变化,虽说还是一样地有说有笑,却绝对不会跟傅春锦单独相处。
她似是在刻意与阿姐保持距离。
这下反倒是傅春锦有心事了,难道这丫头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才对她避而远之?傅春锦自忖掩饰得很好,不该露馅才是。
若是日常口角,傅春锦可以直接解决,偏生是这事,傅春锦若是戳破了这层纸,只怕沈秀会避得更远。
于是,两人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敢亲近,这样别别扭扭地捱了好几日。
终是到了柳言之约好的宴请之期,傅春锦收拾好后,准备带着柳儿赴宴,哪知避了几日的沈秀竟冒了出来。
“阿姐,我想跟你一起去。”
这本来是傅家之事,确实不该让沈秀跟去,可难得这丫头愿意亲近她了,傅春锦也愿意破这个例,“好。”
临出门时,沈秀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匆跑回了屋子,提着一盏灯笼跑了出来。
傅春锦认得这盏灯笼,是那晚柳言之给她们照明的。
“就着把这盏灯笼还给柳大人。”沈秀给了个理由。
傅春锦想想也对,“也好。”
两人在日暮时分来到了府衙,柳言之瞧见傅春锦带了沈秀来,微微愕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傅春锦笑道:“我不放心喜丫一个人在家,便带她一起来了,柳大人多多见谅。”
“无妨,在下今日不过做个见证。”柳言之笑了笑,示意两人进去。他其实眼尖,早就瞧见了沈秀手中的灯笼,只是傅小姐不提,他也不主动问。
傅小姐平日肯用那晚借的灯笼,倒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柳言之心头暗喜,引着两人入席后不久,阿肆便引着傅二叔与傅夏莲走了进来。
沈秀突然扬声道:“那晚多谢柳大人送我跟阿姐的灯笼,阿姐一直念叨着要好好谢谢大人。”说着,沈秀便当着傅二叔与傅夏莲的面,把灯笼递向了柳言之。
柳言之又惊又喜,没想到这未过门的弟妹竟会帮他。他接过灯笼后,下意识地瞥向了傅春锦,却见傅春锦脸色难看,似是不悦。
“小事罢了。”柳言之低声应了一声,顺势把灯笼递给了阿肆,开始招呼傅二叔与傅夏莲入席。
傅二叔不悦地瞪了一眼沈秀,“春锦,今日是家宴,你怎么把陈姑娘带来了?”
傅春锦淡淡道:“她也是我的家人,自然能来。”
家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