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不必我事事冲在前头?”
周辑:“……偶尔我也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
“滚!”虽然她很强壮,但抱久了把她当男人就过了,“看来你是想跟我翻前帐?”
周辑麻溜地走了。
生命之树虽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有了它,单九的永生不死。无论她的肉身受到怎样的摧残,灵魂遭遇了多么难以招架的攻击。只要生命之树在她的神府之中,她的灵体永生不灭,肉身可以无限再生。
这个东西是当初诞生在周辑识海的,单九问他的能力是什么。他猜测可能是生命之树。
神灵的强悍与脆弱是一体两面,永生也并非永生不死,而只是相对意义上的永生。因为生而强大,所以寿命其实受制于信徒。信徒相信他病从心底虔诚地相信有这个神灵的存在,神灵才会永生。一旦泯灭了信仰,神灵会消散于天地之间。
他失去信仰和气运依旧不死,能力丝毫不减见弱,必定是生命之树的特殊能力。如今他将这个赠予单九,他最好的东西送给自己最爱的人。
这只是他的私心,说出来单九极有可能不会接受,所以没必要说。
魔域的一团烂账并不难,原先不去料理,不过是他私心里就是想看这些人为此争夺得头破血流罢了。一群蠢货为了毫无价值的东西打的头破血流家破人亡多有意思?当他们踩着无数尸骨走上所谓的最高位置,发现背后只是一团乱泥会不会吐血三升?而此时才发现守着一个孤寡的位置,发现过去所做的一切只是让自己四处受敌。如今站在此处进退不得,只能一生战战兢兢为此绞尽脑汁,是不是更有趣?
是的,他确实如单九所知道的恶劣,唯恐天下不乱。活着对于周辑来说就是一种游戏。为了打发漫长岁月折腾出一些玩意儿取乐,谁又真为这些东西愤怒或操心呢?
不过既然魔族已经被天道所认可,存在即是合理。
整理并不意味着全盘否定,周辑叹气。
所谓六界,神界,仙界,妖界,人界,魔界,冥界。一直以来虽统称六界,但魔界许多年前便已经消失殆尽。还是周辑堕神以后单独劈出一界,重创魔界。如今的魔界落后于其他五界,还处于一个完全无序的状态。作为魔域新的创世之主,果然他还得耗费心神为魔族制定规则。
周辑回到魔域的第一日,便以雷霆之势将所有的反叛者肃清干净。
信仰力的逐步攀升,他的身体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如今处在一个非常特殊的状态,似魔非魔,又似神非神。仿佛两者兼有,又仿佛两者都不沾,独立成了一个个体存在以这个人世间。
而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身体中的力量仿佛形成了一个活动的泉水。哪怕没有外界灵魔两种气息的供给,他也能轻而易举呼风唤雨。
他的突然归来,对于早已占山为王的新任魔主林冲来说,不亚于一击重雷。
他们正在堆满尸骨的宫殿之中把酒庆贺,突然死去几年的初代魔主回归,如何能不惊悚?林冲差点没从台阶上滚下来,大喝着让魔兵护驾。
只是周辑一个挥手,这些魔兵都会烟消云散。
既然都是创生于他之手,毁灭也不过是反手之事。往日周辑会受到这些人背后算计,不过是他玩腻了坐在高座上指点江山的杀人游戏。换个玩法罢了。
当林冲和重高阶魔将被按死在地上起不来,鲜血弥漫整个宫殿之时,过去的阴影再一次笼罩在头顶。
“冲儿,可真叫为父失望,”周辑施施然端坐在从前的魔主宝座上,红衣迤逦地拖在地上。他赤着脚,还是那身鲜红的衣裳。单手撑着下巴很是苦恼的样子,“为父都漏了那么多马脚给你,怎么都一年多了,你还没有发现为父没死呢?”
他一根手指点了点,新任魔主林冲的脑袋就砸进了碎石堆:“害得为父不得不自己回来,真无趣。”
林冲的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他侍奉在周辑身边一百三十年。熟知这个魔种的可怕。可是,当初他联合姓赵的偷袭,明明已经再三确定周辑是死了的。肉身都烂了,灵体也散了,怎么会……
“你是在回忆是哪个部分出错了吗?”
周辑呵呵一笑,清越的嗓音在这满是鲜血,遍地人头的宫殿之中显得格外的阴森。所有的魔将,这一瞬间汗毛直立,如至冰窖:“没有错哦,那具身体确实是死了。”
林冲从碎石之中艰难地抬起眼睛,身体仿佛被无数双手按住,整个人都要嵌到地砖里去:“那为什么!为什么!成安掏走了你的神核,我捏碎了你的内胆,全身的经脉骨骼每一处都被我敲碎。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复生,就算你是神胎也不可能!!!”
“谁跟你说本座的弱点是神核的?”周辑笑了,懒洋洋的,“你从未想过本座跟你不是一个种族么?而且,你觉得凭你们能杀掉本座?一群杂碎?”
林冲心口一凉,不可置信。
“为父十分失望,别告诉为父,你们从未怀疑过本座这件事的真假和缘由?”周辑歪了歪脑袋,黑发如瀑倾斜下来,“就连这个世界都是本座劈开的,你们身上每一份能力都来源于为父。为父若是死了,你们的力量就会枯竭。至今为止你们的力量未曾枯竭,这还不够让你们清醒?”
一句话,整个宫殿都安静下来。
所有魔将仿佛置身冰天雪地,自骨子里的冷冻得他们止不住打颤。他们的力量来源于周辑?他们的力量是来源于周辑?!他们的力量原来是来自于周辑吗!!!
“对啊,”面对一众空白的脸色,“本座是魔界运转的力量源泉哦,原来你们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