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一柄黑伞的女人身量细挑,留至纤腰的乌发被丝带束在身后,几缕碎发飘在空中,姿态疏离清冷,宛若冬日静夜雾霭,簌簌霜雪堆满枯枝,冷浸在溶溶月华中。
云谲风诡,红血滚浪翻腾,她笼罩在怪诞神秘、幽寒邪异的氛围中,像是孑然立于优雅与疯狂边界的圣者。
轻易便使人不寒而栗,强大到足以摧毁一切希望,抬手便让世界沉入邪恶的黑洞深渊。
她是危险的,骇人的,却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魅力。
当她视线定格在梁嵺、江淮宿和许故身上时,三人竟同时有种被摄取灵魂的错觉。
“哗——”
雨越发大了,似是天上银河倾泻,沿着伞骨汇集而下,溅起朵朵炫目璀璨的烟火。
燕无臻朝着他们缓缓走来,高跟鞋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带着死亡的压迫感,明明足下是灰白的水泥地,却被她衬得犹如万众瞩目的华贵红毯。
终于,她越过了那条对于猎物来说象征着危险的界线,与他们如今只相隔一臂之遥,微微抬伞,他们便完全看清了她的容色。
那是一张极其苍白疏离的美人面,老式路灯在积聚的雨水洒下昏暗的光线,反射在她精致绝伦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像是恐怖电影里吞食人心的艳鬼幽灵。
“不知这段时间玩得可算愉快?”
燕无臻浅笑,声音如同切冰碎玉,优雅飘渺,沁人心扉,却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散漫和戏谑,深沉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梁嵺攥拳,胳膊肌肉虬结,显示出他内心的混乱。
他始终不敢相信燕无臻在演他们,这人如此淡漠清冷,眸子里从不掺杂多余的情绪,哪怕于人声鼎沸时,也依旧游离于人群之外,梁嵺一直认为她和以往副本中的那些boss是不同的,不会沾手黑暗血腥的事情。
高大健硕的男子嗓音干涩,“你什么时候起疑的?”
燕无臻看向江淮宿,“从一开始,这个男孩代替小九的瞬间。”
她一直在戏弄他们。
两百年时间对于燕无臻来说实在是漫长无趣,燕无臻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闯入病院,毫无痕迹地代替医院里的病人和员工的。她观察了他们的行动痕迹,发现他们在寻找病院的出口,甚至在她身边布局想要对付她。
这群小老鼠的演技并不好,不过莽莽撞撞的样子倒是颇为愚蠢可爱。在乏善可陈的岁月中,难得出现这么有意思的事,燕无臻并不吝惜花时间陪他们玩一场愉快的游戏。
凭借着未名力量的伪装愚弄整个病院,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胜利就在眼前,却瞬间被扭转了局势……啧……
看着梁嵺三人如今满身泥泞血水的狼狈模样,燕无臻相信,他们也应该会觉得今晚万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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