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飒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早自习前就把住宿申请表交给了边慈。
住校的事情她还没有跟任何人说,身处六楼,隔壁就是2班教室,说不上为什么,边慈心里闪过一丝心虚。
上课铃响起,踩点的同学开始狂奔,楼梯口尽是急促的脚步声。
边慈捏紧表格,别人往上她往下,跑到楼梯平台时,迎面而来五六个慌慌忙忙的男生,她反应快,第一时间侧身让开避免被撞上,等他们先走。
男生们跑得快,一个接一个在她前面跑过,带起一阵小风,有个人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包子,韭菜肉馅,边慈闻到下意识蹙了眉。
人差不多走完了,边慈低着头往楼下走。才迈两级台阶,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慈。”
不用抬头看,她也知道是言礼。
说起来,他现在已经很少叫她名字了,一开始只有言礼叫她阿慈,后来次数多了,明织他们也开始跟着这么叫。
情绪不对劲,平时听习惯的昵称,此刻也能让边慈心里泛酸。
言礼跑下来站在边慈面前,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明亮。
“你怎么在这里?”
边慈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表格对折了一下,藏在身后,含糊不清地回答他:“找飒姐有点事。”
“事情解决了吗?”言礼没问什么事,只关心其结果。
他总是这么善解人意,衬得她更像一个落荒而逃的白眼狼,想到这,边慈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表格。
“解决了。”边慈太不擅长说谎了,她甚至不敢跟言礼对视,左右两难,她咬牙撇下言礼,边跑边说,“铃都响完了,那个……我回教室了,拜拜!”
“哦,对了——”言礼下楼追了几步,扒着扶手往下看,冲边慈说,“昨晚那两道大题我想出了更简单的解法,一会儿下课我拿给你,考试前你自己过一遍。”
“好!”
边慈听完跑得更快了,没几秒,就消失在言礼的视线里。
她深知自己这个样子有多不自然,以言礼对她的了解程度,肯定会察觉到什么,可是当下,这一秒,她只想逃。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言礼开口,尤其是在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之后。
言礼除了不喜欢她,哪里都好。她却因为他不喜欢自己这一点,否认了他的全部。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很难放下感情跟他做纯粹朋友的,边慈高估了自己的包容心。
在爱情里,谁都是自私鬼。
言礼理所当然地又迟到了。
关飒今天来得早,连踩点的学生都没放过,让他们拿着书在走廊上早自习。当然,少不了要挨一顿训。
枪打出头鸟,言礼今天很不幸成了“那只鸟”。原因无它,从他在楼梯平台跟边慈聊天到他追着边慈下楼的整个过程,全被关飒收进了眼底
。
比起打铃了狂奔踩点进教室,还是打铃了悠哉跟同学聊天的罪过比较大。
等关飒训完,言礼不怕死地问道:“飒姐,早上边慈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啊?”
“敢情我刚才说的话都是放屁?”关飒眉头一横,发出“我看你真的皮痒了”的恐怖气息。
“没有,句句真理,我受益匪浅。”
言礼不好再问,寻思一会儿下课找边慈的时候,再想办法问问。
他有点介意边慈的反常,她绝不是会不声不响撇下人跑走的性格。
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