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满满几大页笔记,心情说不出来的畅快。
印象里,这么认真地做拍摄准备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的桑晚慈差不多大,正是踏入社会,去闯去拼的年轻时候。
不过她运气不好,角色一直都是又小又不起眼,很快就收拾包裹回家了,连公司都没想过要把她扣下来。
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也不难过,轻轻松松地就走人了。
她当时想着:演到就算赚到,演了也算实现梦想了啊!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能回到这里,再打开笔记本,记录角色的点点滴滴。
想到这,她望着笔记的眼眸又微微亮了几许,盈满珍重与感动。
却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呼:“鹿知微,小心——”
“什——”
——她直接撞树上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走得慢,撞得轻,就鼻尖受了点罪,好在没有破皮,只是发了点红。
但就是一点罪,也够她一个怕疼的人受了。
桑晚慈眼睁睁看着她撞树,手里的笔记本“啪”的落在地上。
她也不急着捡,而是半弯着腰捂着鼻子,久久不言。
那道背影,布满了凄惨和痛苦。
和她们初遇那天还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
桑晚慈既然已经看见了,还出声提醒了,干脆走上前去询问:“你没事吧?”
鹿知微紧紧捂着鼻子,没说话。
有事,她很有事。
她感觉鼻子已经不是她的了,她快痛死了!
桑晚慈看她眼泪都出来了,不免同情,当即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转过我来看看。”
鹿知微身形缓慢地转向她,被轻轻握住手腕,缓缓放下手,露出微微发红的浑圆鼻尖。
鹿知微睫毛微动,目光一点点地凝聚在她的脸上。
很近。
桑晚慈的五官都在她眼前放大,瓷白的肌肤好得像是轻轻碰一下都会破。
穿过树隙的天光落在桑晚慈的脸上,就像斑斓美丽的鳞片,连眸底都被映亮。
她看得怔然。
“没什么事。”桑晚慈面色平静地问,“很疼?”
鹿知微回过神来,疯狂眨动眼睛,挂在眼角的泪悄无声息滑落。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自己的手,粗糙地揉了一把眼睛,窘迫道:“我这个人比较怕疼,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她心中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