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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半夜,鸿飞被疼醒了,他的肚子在翻江倒海般的折腾,一股股便意让他跳下床飞快的冲向厕所。今天晚饭的时候有一道辣椒炒鸡蛋,鸿飞推说不愿意吃辣,把菜一股脑的倒给司马。恰好被司务长看见,他从炊事班端出一大盘辣椒炒鸡蛋,一屁股坐到鸿飞对面,对着辣椒炒鸡蛋努努嘴示意,一起来!
部队就是这样,你不喜欢吃什么一定会让你吃什么,这不是折腾人而是部队的实际需要。试想,在作战的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谁还能顾及你不喜欢吃什么,不吃饭肯定影响战斗力,所以日常生活中要经常锻炼。
鸿飞知道司务长的意思,抄起筷子大口小口的就是一通狼吞虎咽,时间不长盘子里只剩下点汤。司务长困难的吞下嘴里的馒头问道:“你不是不愿意吃辣吗?”
“是啊,是啊!”鸿飞回答得憨厚:“我是说不愿意吃辣,没说不吃辣!”
“你个熊兵!”司务长知道上当了,气得抬腿就走:“明天我就把你调到炊事班来,天天让你吃辣椒!”
一大盘辣椒吃下去,嘴是痛快了可是肚子和那个部位可受了苦。鸿飞在厕所里一边呲牙咧嘴的倒吸凉气,一边蹲姿变立姿;立姿变蹲姿的折腾。好不容易把肚子搞舒服了,突然听见一阵炸雷般的小喇叭声,接着就是值班员的高呼:“紧急集合!”
鸿飞惊的提起裤子就跑,刚跑回班,郑拓把他的91式背囊迎面扔过来:“你和司马上尖兵车!”
两个人提着枪跑下楼,绕到团部集合场,一名参谋站在一辆车门大开的吉普车边连连挥手:“快点,快点!”
两个人脚不沾地的跳上车,吉普车“呜”的一声窜了出去。出了营门,车后跟上来四辆挎斗摩托,团部的切诺基吉普亮着警灯(卫戍区的特殊车辆有警报器)超过鸿飞他们乘坐的吉普到前面去开道。一路绿灯,小小的车队开的风驰电掣,车流量大的路口,已经看见匆匆赶到睡眼惺忪的交警上岗执勤。
鸿飞、司马既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只好傻乎乎的抱着枪看夜景。出了市区车辆慢慢的减少了,道路也变得狭窄了许多。跟在车后的挎斗摩托,一辆一辆的离开车队停在岔道口,下来一对对手拿小旗的交通调整哨。
两个人正瞅着新鲜,吉普车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参谋跳下车向他俩招招手:“下车!”两个人以为要他们放警戒呢,跳下车拉开架式就要向两翼搜索。参谋立刻笑了:“搞什么搞!过来画封闭线!”
两个人都不知道封闭线是个什么东西,面面相觑的发傻,直到参谋把一个白灰包塞给他们指指前进方向两翼的路口,这才明白过来跑过去在路面上横向划了一条白线示意不能从这里转弯。
等鸿飞、司马跳上车,参谋把一个绿色的小铁皮桶挂在车后,拔下桶底的木塞,一股铅笔粗细的白灰流出来。
“盯紧点!记得加白灰!”参谋跳上车,一摆手,吉普车继续出发了。车后留下一条细细的白灰线,团里的大队人马会沿着这条白线前进。
参谋松开武装带,点上一支烟伸手扭开录音机,嘹亮的军歌声立刻充满了车厢。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再次停车,鸿飞打开车后门看看桶里还有大半桶白灰,扭头问道:“首长,我们为什么洒白灰呀?”
“什么首长,我姓王!”参谋头也不回的说道:“洒白灰是为了给大部队指路!”
鸿飞惊讶万分:“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一套!我听说八路军在大部队行军的时候喜欢洒白灰线!”
“八路军!”司马看看身上的军装,怪声怪气的说道:“我们不会是去打日本鬼子吧?”
“什么态度!”司马的语调引起了参谋的不快:“这是在演习无线通讯被屏蔽后,摩托化部队如何快速开进!什么去打日本鬼子!”
司马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鸿飞惊讶的说:“我们这就开始演习了!”
“你以为是在干什么?从紧急集合号吹响的时候,演习就已经开始了!”
“那我们是红军还是蓝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