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呲牙一乐,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黝黑的皮肤显得牙齿更加白,很好看。
“小屁孩儿。”鹿光荧笑了一下。
于然又跟鹿成华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跟鹿光荧一起出去吃饭了。
吃完饭,于然回家了,鹿光荧想去看看外婆了。
她坐在去往医院的公交上,任由思绪飘散着……
有人说人在幼年,会跟最信任最亲密的人建立情感连接,一般都是父母,但如果没有跟父母建立起来,那么就会本能地向外索求。
还好,在八岁的时候,建立起来了亲密关系的连接,只不过那个人是外婆。
至少还不算太糟,她还有她的外婆。
到了医院,鹿光荧提着瓜子还有水果出现,让外婆跟李阿姨都吃了一惊。
“荧荧,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十一很忙不过来了吗?”
外婆笑眯眯的样子很温暖,虽然嘴上说让鹿光荧少往医院跑,医院病毒多,但每次见到自己最心爱的孙女,外婆的病痛就轻了不少。
李阿姨去洗衣服了,给祖孙俩独处的机会。
外婆给鹿光荧剥橘子,她会细细地剥皮,把每一瓣上面的丝丝都摘干净,再递到她的手里。
鹿光荧乐呵呵地一瓣一瓣地吃着橘子,外婆问她,
“说说吧,怎么了,荧荧,遇上什么难事了?还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外婆永远能察觉她细微的情绪,她明明从进病房的时候就一直是笑着的,豆子一般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滴到手上,有些划到嘴角,橘子都变得咸咸的了。
“哭的时候不吃东西,乖乖,先不吃了。”外婆把鹿光荧手里的小橘子瓣接过。
这是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八岁开始跟着外婆一起生活,外婆说哭的时候不能吃东西,会呛到,很危险。外婆说不能拿着筷子跑来跑去,很危险。外婆说刚刚跑完不能马上喝水,很危险。
她被外婆照顾的很好,不再是被人随意丢弃的玩偶。
哄她的时候,也不再叫她的小名了,而是唤她乖乖。
“我下午看见我爸了。”
“哦,那个没良心的。在哪见的?“
“在工地,我的新店正在装修嘛,装修的工长竟然是他。他变得老了好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终于肯干点实事了?以前我就觉得鹿成华,眼高手低,总想着一步登天撞大运发大财,后来赔了那么多钱。要不是他一意孤行,跟别人合伙,也不会连你上大学的费用都不给。”外婆提起他就一肚子火,当年鹿光荧的母亲跟鹿成华自由恋爱,外婆开始就不看好,觉得鹿成华很浮躁,靠不住。
而鹿光荧的母亲被鹿成华光鲜的外表以及花言巧语蒙蔽,以为有情饮水饱,结果呢。
“他生儿子了。”鹿光荧鼻音有点重,眼泪停下了。
“哼,我倒要看看他生了儿子能怎么样,当初就是不顾组织上的政策,非要你妈妈给他生二胎,搞得家里鸡犬不宁,两个人的铁饭碗都丢了。这下好,老来得子,快五十了还在外面打工。这是他的福报,活该。”
外婆骂的痛快,鹿光荧心里的委屈也排解了很多。后来外婆又嘱咐了鹿光荧几句,告诉她离鹿成华远一点,如果他借钱,万万不可以答应。
鹿光荧在医院跟外婆腻歪了好久,直到过了探视时间才依依不舍得走。
下了地铁,回学校的路上,有几棵桂花树,片片桂花落下,鹿光荧小心翼翼地绕着走。
又想起了桂花乌龙蛋糕,桂花酒。
等等,桂花酒?
我们喝了酒,为什么脑海里闪过了商灼兮柔软的唇?
为什么,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那晚,我们。
接吻了?
啊啊啊啊,我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