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他病到疯魔,不仅想自残,还想要自杀。
他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整夜整夜的失眠,神经焦躁到极点,想死的念头时刻蚕食着他的脑子。
这些祁邪都不会告诉应黎,也不会告诉他,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跟踪过他,坐他在教学楼和图书馆坐过的位置,摸他在琴房里弹过的钢琴,隔着很远的距离悄悄跟在他身后,看他跟室友说笑,看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在操场散步,喂校园里的流浪猫,他也会去打一份他们吃过的饭菜,喂他们喂过的猫,然后在宿舍楼外坐一下午,反复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或许他只是想找一件事情来做,通过观察别人的生活来让自己找到一点乐趣,很不幸应黎就成了那个被他观察的倒霉鬼。
那时候的他可怜得仿佛阴沟里的一只臭老鼠,只能躲在下水道里窥探应黎的一举一动,这样可以称之为犯罪的行为,却是支撑他渡过那段时间的唯一慰籍。
他从未见过比应黎更单纯的人,还有点蠢,他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蠢到被人跟踪了半年都没发现他。
应黎眼眶酸酸的,想多说几句话安慰他,但腰上的手让他一下笑了出来:“你干嘛突然捏我?”
“啊……不要。”应黎一个劲地推他,“我还没问完,你是不是跟应桃在秘密联系?”
“是。”
这么坦然?
应黎戳他喉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r>
祁邪用手指剐了下他的鼻尖:“早告诉你,你会喜欢我吗?”
应黎认真考虑后回答:“不会。”
他说:“你那么过分,那么坏,还想让我喜欢你,你也太……”
祁邪帮他补充完后面的话:“痴心妄想。”
确实是痴心妄想。
所以他才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妄想登上月亮,月亮却主动落了下来,落到了他心上。
应黎被他看得害羞,抿了下嘴唇说:“看着我干什么……”
祁邪已经缠上了他的唇,一点点扣紧怀里的人,不给他任何躲避的空间。
祁邪说:“让我死在你身上。”
应黎才是要被他折磨死了。
……
这儿会儿刚过凌晨。
床底的手机震动又挂断,应黎瞥到了联系人的名字,被他折腾得受不了,推搡着说:“好像是张先生的电话……你、你接一下,万一是急事呢。”
祁邪只好捡起手机,接通电话。
应黎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看他,睫毛上都是汗,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祁邪像逗小猫似的地摸了摸他的下巴,神色却正经得不行:“没有。”
应黎被他摸得很痒,抓住他作乱的手,可一动,浑身都骨头都仿佛生锈了般的酸痒。
祁邪忽然皱起眉,迷乱的双眸瞬间清醒:“好。”
挂了电话祁邪开始穿衣服。
应黎感觉有点不对劲,问:“怎么了?”
“出了点事。”祁邪俯身过来亲了一下他的脸,“等我回来。”
应黎内心很不安,抓着他的手:“很紧急吗,要去多久?”
他鼻子眼睛都还是红的,可怜兮兮地看着祁邪,让人根本狠不下心把他一个人扔在冷冰冰的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