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蓼马上就要睡沉的时候,身边突然有了动静,她瞬间惊醒,还以为是追兵来了,狐尾霎时抖起,手携着一道尖锐刻骨的灵力迫去,却看见慈音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
她立刻回收灵力,但还是太迟,灵光擦着慈音的眉心过去,留下一点淡淡的血痕。
像刺目的眉间朱砂。
红蓼愣住了,怀里小黑狗掉下去也没顾上,怔怔望着神佛观音模样的他。
小黑狗哼了两声,见无人理会,自己一个人缩到一边睡了。
慈音从头至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眉心破了他好像也没什么脾气,抬手想去触碰,被红蓼抓住了手腕。
“别动,流血了。”她呼吸急促地说。
慈音顺从地松了手上的力道,注意到红蓼紧盯着他的眉心,人靠得很近,炙热的指腹已经贴了上去。
她动作很温柔地为他擦掉血迹,比她受伤昏迷时的他可轻得多。
慈音长眸半阖,脑海中不时浮现出红蓼娇嫩的肌肤被他手指擦得红肿的模样。
“好了,血擦干净了。”红蓼低低地开口,“但还是有伤痕在,不过不严重,这会儿我有些累,明日起来再帮你治。”
她脊背塌下来,自小而上仰望他:“好不好?”
她私心想让这伤口多留一会。
他这样更好看了。
红蓼心里痒痒的,很想做点什么,眼神将她的欲望暴露无遗。
慈音从容地沐浴在她赤白的眼神之下,夜色为他添了几分朦胧雾霭,不禁让人想到“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她一定会被拒绝。
红蓼心里是知道的。
被他拒绝的太多,她都快要提不起勇气和兴趣了。
眼底的欲念渐渐消散,红蓼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被过去的他扫了兴,倒了胃口,恹恹地要退开。
也就在这时,慈音忽然太阳穴一疼,眉头紧蹙,猝不及防地朝一侧倒下去。
这一侧刚好是红蓼的位置。
他毫无预兆地与她撞在一起,红蓼本能地接住他,四目相对,他额角突突直跳,额头有些汗珠,好像忍疼忍得很辛苦。
她发现不对,立刻询问:“怎么了?很疼?”
慈音闭了闭眼,手伸过来,应该是想把她推开吧,他们好像又离得太近了。
可他估摸着是没力气,手落在她下巴上,没把人推开,那种不轻不重不疼不痒的力道,像是推拒,又像是在,轻抚。
红蓼呆了呆,惊讶地望着他。
他大约也觉得这样很奇怪,想放下手,手指顺着她的下巴滑向脖颈,细腻的肌肤因他的触碰带起一阵轻颤。
慈音缓缓睁开眼,漆黑的双眸深邃静默,指腹擦着她颈间的肌肤摩挲,丈量着她颈项的尺寸,有那么一瞬间,红蓼甚至觉得,他想掐死她。
但是他没有,就那么漫不经心,似有若无地划过她的皮肤。
红蓼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仰起头,脖子伸得更长了些。
她的衣衫都比较轻薄,哪怕身上这件有两层,领子也开得比较大,这么一仰头,脖子伸长后,胸前春光更盛。
白生生的,合着淡淡的香气,非常新奇的视觉体验。
慈音手上忽然用了点力气,红蓼立刻哼了一声,那一刻,娇弱可欺的小狐狸,如雀儿般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始作俑者那一望无垠无波无澜的识海心湖,因这一幕这一声,泛起了一道又一道,细微到难以察觉的涟漪。
远比不上惊涛海澜刻骨铭心。
却如最顶级的仙酿回味无穷。
那入骨的醉意,细密地扎下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