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暮子翻了个白眼,我才没那闲工夫管你,好走不送。
嘲魇擦过他身边,风风火火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一把捉住西暮子的手。
被他突兀的动作吓一跳,西暮子捂住手臂往后弹了一步:“哎哟,你不认路还是不会水,有话就说别拉拉扯扯的。”
嘲魇直奔重点:“心脏什么时候给我?”
西暮子捂住手臂的手立马转移到胸口处:“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救你你还想杀人灭口。”
嘲魇厉声道:“别跟我装傻,泺喧说过完成任务会把‘心脏’给我,‘心脏’呢。”
“他的心脏你问他要去啊,捉我干嘛,男男授受不亲你没听过吗”
西暮子又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时双眼撑得比铜铃还大:“你说泺喧答应给你‘心脏’了?怎么可能,‘心脏’没了整个超凡实境就毁了,你说他答应把命给你我觉得更靠谱。”
嘲魇收起所有情绪,表情再次冷到极点。
从见到凌少群好胳膊好腿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刻起,他便觉得不对劲。泺暄千方百计让凌少群入魔,又岂是那么容易放过他的。
如今凌少群不光毫发无损,而且攻击力剧增,健康得老虎都能打死几只,也就证明了一件事,泺暄根本没打算对付他。
所以,被利用的,大概只有嘲魇自己了。
嘲魇横眉怒目,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整个泺汐源给烧了。
西暮子权当又一只傻二哈被地君骗了狗粮,颇为同情又有点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什么愁什么恨你找他理论去,快走吧,我只是来传话的,被逮住可不关我事。”
嘲魇回头瞥了一眼草窝上的人。
他原本觉得,把南霜穆留在身边是个负累,被刎颈盟四处搜刮不止还要照顾她的三餐一宿,拖泥又带水,早该抛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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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形势看来,人不能交回去了。
嘲魇一个弯身,动作利索将南霜穆架到肩膀上。
“高人。”西暮子甚为佩服地给他竖了个拇指:“逃命健身两不误。”
嘲魇没理会他,快速穿过洞口,像个勤劳的搬家工人,拎包扛柜上工去了。
金丝洞内火把通明,一片兵荒马乱,在刎颈盟卖力搜寻的同时,嘲魇已经带着神志不清的南霜穆潜入水底,悄然离开了。
半天后,聆信子突然响起,那头传来阿桑的声音:“他们从莱茵河这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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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镂空的箬伢镇,寂静多日后,再次升起一股炊烟。
规规矩矩的方形窗户被一只竹竿撑起,里面钻出一个棕色脑袋。
木子阳习惯性地左右张望,虽然知晓这个荒废的镇子不会吸引任何生物来光顾,但他还是一再确定后才放心。
木子阳生活在箬伢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里舒适安逸,远离斗争,恰好容他苟且偷安度过余下的日子,等哪天有个幸运儿闯了关,他便也顺其自然离开这个让他惶恐不安的世界了。
身后突然响起’砰”一声,还拴着木栓的大门被人强行踢开。
木子阳惊了一乍,几乎是下意识的,左手扶住窗缘,右手招出弯月大刀。
如果来者是镜人,他直接解决,如果来者是寻仇的,他也不怕一战,万一出现的是凌少群,木子阳便立马跳窗跑路。
可是,当他转头看清来人时,打心底只想诚恳地问一句: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