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都听懂了,正入迷,还指着那条只有向下的重力的血迹说:“这样完全不受外力的血滴,不就跟下雨一样?滴在地上是圆的一滴,要是够高的话,砸下来够重,还会四周溅一点点。”
狄昭昭小鸡嘬米似地点头:“没错没错!”
他不仅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说到激动着急的时候,直接“呼呼哈嘿”的小胳膊小腿比划:“你们想啊!这样斜向上挡一下,嘿哈,那血不就咻的一下朝这个方向……”
小昭昭着急的,都恨不得把他的玩具水枪拿过来现场做演示了!
牛捕头听得懵懵的。
感觉好像是这样,又对那一通受力分析感到头晕。
他甚至觉得,血知道自己这么被琢磨,多半也要头晕了吧?
狄寺丞强一点。
他若有所思:“血竟也可以做受力分析?还能分析运动过程,和具体的落地形状。”
不是没有人总结过这个。
甚至大理寺很多师徒传承,传承的就是这些经验,天下衙门捕头代代师徒相传,传的不都是这些?
但都没狄昭昭今天讲的细致入微,似乎深入了问题根本,形成了一套通用的逻辑。
狄寺丞脑海里思绪百转千回。
不过还是很快回到了当下,他问:“你俩可有把握,将外头那巡尉所说虚言,都辨别出来?”
若能把人钉死,就此再不放出去才好,要是不能……狄寺丞看了一眼还小的孙儿,若是不能,还是谨慎些为好。
狄昭昭还记得刚刚被说“胡言”呢,小拳头捏紧,气势汹汹道:“有把握!”
“那人根本不懂受力分析,我才不怕他,哼!”
狄先裕:“……”
儿啊,这不是受不受力、分不分析的问题啊!
人是货真价实的、拿武器砍人啊!
咸鱼心里正哀嚎,就见他爹看向他,眼神还有些期待。
咸鱼:?
狄寺丞其实是想儿子有这本事的,怎么说也是个大高个,还是个成年男子。
但看着咸鱼躲闪的眼神,心虚望天的模样,他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
狄寺丞做了点简单的布置。
大理寺的差役悄无声息的把出口都堵死,把持着所有可能逃窜的方位。
又简单找了个视线死角,隔开巡尉的视线,并派了牛捕头带上几个差役守着小昭昭。
安录事照例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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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说说吧,你看到的、听到的、还有进入这赌坊后院之后所有的细节。”语气相比刚刚,从淡淡的怀疑,已经带上了点质问的严肃。
巡尉并非心粗之人,否则也不会被派留下做探底的活。
注意到大理寺差役的包围站位,狄寺丞的表情,还有安录事讯问的语气,巡尉暗自咽了口唾沫。
他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目光隐晦的扫过一圈,试图找个破绽的口子,最后竟找不到一个,只能强行按捺住心中波动,开口道:“我正好巡逻到这条街,看到有……”
他起初讲得还算真实,但一开始讲他进入赌坊后院的情况,狄昭昭就开始察觉到不对了。
“也许是看到我的衣服,那个躺着的赌坊打手还朝我挥手求救,他手上都满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