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叫了盈盈和桐桐去采些花来。
梅龄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三个小姑娘跑在一处,两句话便熟络起来,跑得也越加欢快了。
魏全清松了口气。
程姝擦了手上脸上的泥巴,又看看三个孩子,再看到这位爱女的父亲,笑着问他,“阁下是读书人吧?想来令爱常在家读书,少在田间耍玩。”
魏全清道是,“是我疏忽了,孩子本该自由自在些。”
她问魏全清,“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若是住在附近,倒可以让令爱与我家中娃娃常常一处玩耍。”
魏全清点头倒好,“在下姓魏,不知娘子如何称呼?见娘子出口不凡,想来也出身大户人家?”
程姝摇摇头,“我姓程,只是个寻常寡妇,魏相公不嫌弃我是个寡妇吧?”
寡妇门前是非多。
魏全清意外,又连忙道,“怎会嫌弃?程娘子不嫌弃我是个鳏夫就成。”
这会轮到程姝惊讶了。
她看过去,正好同魏全清目光撞在了一起,两人不由地都笑了起来。
程姝叹道,“原来这世间人多有不全啊。”
“是,只是苦了孩子。”
说话间,孩子们采了花跑回来了,程姝同魏全清也折了柳枝,编起了花环
另一边,有人登了程家的门。
是魏丹菱。
程玉酌正在院中替静静修理打结的长毛,后见天热了,干脆替它剪了不少,才剪到一半,魏丹菱便来了。
程玉酌连忙放了剪子去见她,半边长半边短的静静跟过去,看得魏丹菱一愣。
“姑姑这是没忙完吗?”
程玉酌连道不是,撵了静静去一旁耍玩。
魏丹菱好笑地瞧了好几眼静静的古怪样子。
程玉酌却发现她情绪同前段时日,全然不!同了。
她叫了刑春给魏丹菱上茶,又亲手替魏丹菱斟了茶,才问她,“姑娘如何得闲来了?”
魏丹菱是来道谢的,当下起身,郑重同程玉酌行了一礼。
程玉酌连忙将她扶起来。
“这有什么使不得?太子殿下愿意出手救了厌真生,丹菱晓得是姑姑的功劳!”
这话倒让程玉酌有些不自在了,“太子爷同我”
可魏丹菱全没有一点在意。
她上前握了程玉酌的手,“太子殿下已经同丹菱说的很明白了,太子殿下既然有心,定然能很快退婚的!”
她不由问,“是因为厌真生吧?”
魏丹菱微羞,“是的,姑姑是明白人,定也晓得,他是穆弦了吧?”
程玉酌点了点头,携了魏丹菱的手坐下,听魏丹菱说,“弦哥同我被长辈指腹为婚,我二人一同长大,却没想到还是出了变故”
魏丹菱所谓的变故便是穆弦父亲穆翰林的离世。
那位穆翰林在四年前卷进了文字狱,这是距离十二年前,程玉酌父亲那一场文字狱后,最大的一场,穆翰林正是这一场的主要人物。
穆翰林擅诗歌,当时因写了一首美人辞便被关进了牢狱。
众人都以为穆翰林只是被误抓,纷纷请求放了穆翰林,然而三个月,案子没审完,穆翰林没能出来,出来的是他的尸身。
穆弦本与魏丹菱婚期在即,可突然丧父,守了孝。
魏穆两家并没有因此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