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讶然地看向程玉酌。
她眉目清雅俊秀,如雨后清晨的田园,口鼻小巧玲珑,如同初春的新叶。
赵凛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可他不能随意确认。
他问她,“为何喜好这些东西?”
程玉酌放下锄头,用水壶洒了些水,解释起来。
“我在宫里任尚功局的司珍,虽然主管金玉宝货,但似名花名草也多有知晓,时间久了,常见的便也不感兴趣了。”
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赵凛,见赵凛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
程玉酌心下一跳,“怎么了?”
赵凛紧紧盯着她,“既是主管金玉宝货,想必自你进了尚功局,宫中年节,便多不在宫中,是么?”
程玉酌一下想到了那年的皇后娘娘千秋节。
她不动声色,“年节的贡品繁多,不分门别类打理妥帖不能入宫,节前节后自是在宫外的。”
赵凛却并未放过她,“确实吗?从无例外?”
程玉酌心下越发快跳,可她面上不露分毫,反而轻笑一声。
“这是当头的差事,分毫不能出错,自然从不例外。”
她这般答了,赵凛不再开口。
正此时,成彭和小棉子搬了假山石过来。
程玉酌连忙趁机收拾东西为两人让路,而赵凛看了程玉酌几息,才转了身去。
假山很快布置完毕,程玉酌忍着后背的冷汗,抱了静静在怀里,回了房屋。
她这是被问询了吗?
她问静静,“我哪里露了马脚?难道是喜好偏僻玩意?”
静静:“汪!”
程玉酌叹了口气,摸了摸它的脑袋,“东宫的人真是太吓人了”
“汪!”
翌日,程姝派了人上门,有那一丛矮竹挡着,丝毫干扰不到东厢。
程姝给她送了许多日常用度的东西,还给了她一只放了二十两银子的荷包。
程玉酌笑得不行,同程姝身边的媳妇子安氏道,“这钱你拿回去,跟阿姝说我用不上,让她自己收好,有事也能应对一二。”
安氏连忙道是姨娘的安排,程玉酌亲自把荷包给她掖了回去,“让你姨娘听姐姐话,错不了。”
安氏连声替程姝道谢,又说起了和小夏氏过招的事情。
程玉酌听得解气,却点了安氏,“阿姝名分到底低一等,凡事明面上还是要紧守本分,至于那小夏氏,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让阿姝多多警惕。”
“姑姑说得是,姨娘的意思,也怕她不罢休,只不过却怕找事到您身上来,也让您多多留意呢!”
程玉酌点头,前后见了程姝做事妥当,暗暗放心,只是又想到这些手段,妹妹原本一样不会,如今学了十成,可见吃苦不少。
她也回了些物什给安氏带回去,又捎了话,“安生过日子,若是遇了难事,万不要钻
了牛角尖,有些事由不得人,又都在于人。”
正是临行前师父的话。
安氏记下了,又寻了刑春,给她送了两大包药材,都是品相不错的药,是给孩子用的。
刑春还要推辞,程玉酌让她收下,“你记挂着阿姝,阿姝自然该想着你,不必推了。”
刑春红了眼睛,同程玉酌道,“姑姑和姨娘这样的人品,老天爷眷顾,所以姐弟三人失散多年还能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