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珠言咬了咬牙,转身而去。怎么大难不死一回,脾气变得这样外露。
“放心了。”攀古一迈进内殿,就听启鳌问她。
“功礼已经上山,我代他再给尊上陪个不是。”
启鳌打断她:“我要你的不是做什么,犯错的是他,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只是他们的师父,他并不是你的亲儿,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攀古本着刷好感,刷感情的标准,当然是,仙尊说的都对了。
她不争辩,什么都听他的样子,让启鳌感觉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很久的以前。
那时,他管束束心宫,管束她的徒弟,她都是不敢违令也不敢顶嘴的,他说什么是什么。后来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反抗他,为了徒弟们犯下的错事,与他争执,阳奉阴违。
眼下,她落到坠仙的地步,终于知道他是为了她好。远离她那些徒弟不过几日,坏的影响就在她身上渐渐消散,她终于肯回到正轨上来。
启鳌的心软的一蹋糊涂,他以一种攀古从未得见的目光看着她。真的是太温柔,太暖了,攀古差点溺在其中,好在她警醒过来。
很好,这样发展下去就很好,启鳌能够多喜欢自己一些,她能为束心宫众徒争取到的就越多。
“尊上,我最近觉得自己的内息好了许多,我们可不可以,”
“无人之时,还像以前那样叫我就好。”
攀古忽然被启鳌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以前她是怎么叫他的。见仙尊脸上似有不自在闪过,攀古惊悟,难道他喜欢以前自己纠缠他时的样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办,“启鳌,我内息已稳,以前不用以食为生时,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吃过。如今,想去品尝一番,你可否带我一去?”
启鳌有些顾虑,几次双,。修时,他都感应不到攀古的天灵根骨,他知道她这次受创极重,否则也不会引起坠仙,但以往只要是他靠近,天灵根骨都比它的共生契主表现的还要积极服贴。
而这几次如此亲近的接触,他都再没感应到天灵根骨哪怕一丝的动静。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攀古自称内息平稳,启鳌都怕她是为了贪玩,只报喜不报忧。
他本能地就拒绝了她,“才修复了几日,不可大意,你若想早日恢复到以前那样,就需抓紧时间,虚空境中不会有人打扰,你可安心修炼。”
攀古眸中有失望之色,但马上就认同了启鳌所说,”你说的对,那我去修炼了。”
攀古转身就走,启鳌觉得最近她常挂在嘴边的就是那句“你说的对”。他不欲多想,认同他所言,听他的话,总该是令他舒心的。
虚空境现在只做攀古一人修炼所用,从启鳌不再藏掖着与她双,。助益之事,内殿的榻上,他亲口说过,本就是光明正大之事,何必藏藏掖掖。
所以虚空境这里作为个人修炼场所,还是很理想的,可惜攀古再修炼也是做无用功,她一般在这里装装样子,表面上在闭目修炼,实则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空,偶尔会操心地再想想关于束心宫、关于徒弟们,还有什么疏漏之处。
启鳌不知为何,明明攀古听话地去修炼了,但他心里却开始不踏实。她一出世就是仙体上仙,从来没有感受过作为一个凡人是何感觉,想来是极不习惯的吧。
可攀古从来没有表现出这种不习惯,启鳌甚至连她失落的情绪都不曾感受到半分。可她怎么可能不失落、不慌张呢。
心里不得劲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情绪翻涌着。最终启鳌坐不住了,他起身去寻攀古。
启鳌一进来,攀古就知道了,当然不是通过灵识来识别的,当了凡人的攀古这才知道,人的嗅觉倒是十分发达,只要距离够近,什么味道都能闻的出来。
像现在这样,启鳌身上就有味道,类似于冬日里冷松的味道。以前靠灵识来感知时,她倒是不知原来身为仙尊神体,也能在下界现世中找到相同的味道。
她不睁眼,扮演着专心修炼的样子,直到启鳌唤她。
“阿古,可否停一下。”
攀古:“嗯,怎么了?”
启鳌看着她,好久没有说话,攀古眼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他这才开口:“你刚才说,想去人界一趟,我想了想,今日正好有空,不如带你走一趟。”
攀古不知他为什么改了主意,但能出去玩,吃些好吃的,总比在这里假装用功来得轻松,她马上蹦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走!”
见她眼中光芒大盛,启鳌没了不自在,觉得自己做对了。
于是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灵兰山非必要不出山的仙尊与曾经的上仙,依偎在一起御行着下山,到了山下城门前,启鳌给自己与攀古都施了幻颜术,他们变成了年轻公子带着比他更年轻的漂亮妻子,走在繁华的大街上。
才走了半条街,攀古就发出了,“人间真好玩!”的感概。一开始,她还端着,并不敢什么都要,一般都是看看摸摸。
此时她正盯着一个铜做的小盒,发现这小盒子虽然袖珍,但里面却有不少乾坤,正研究的起劲,就听启鳌对卖家说道:“多少钱?”
卖家殷勤地报了价,启鳌马上付了钱。
攀古的注意力从盒子移到了付钱上,她从来没有买过东西,虽知道人间想要什么就得花钱买,但她从出世就什么都不缺,而人间那些东西于她又无用,所以从没有过花钱的概念。
这时,看着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尊,不仅掏出了钱来,还能准确无误地给了正好的钱银,攀古嘴巴张开,觉得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