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天四与留风也加入了恭喜大军,各自冲她说了一句:“恭喜。”
这种情况下,攀古已来不及解释,仙尊只是跟她提了一嘴,这事还没说死呢。她能做的只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轻点了下头,好像别人不是来道喜,而是来让她节哀的。
厚尚离她最近,那边仙尊在与乌天四、留风说话,他凑近逗了她一句:“怎么了,是高兴傻了吗,想笑你就笑,耷拉着一张脸,仙尊看了该误会了。”
你知道什么啊。我这一身病痛的,还要在这支着身子戳着场面,不哭就不错了,哪来的笑脸。至于仙尊误不误会……
这么想着,攀古朝仙尊那里望了一眼,好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攀古有私下里纠缠仙尊的经验,他现在这个样子,虽然眉眼看着挺平和,但抿着的嘴角微敛的眼皮,说明他在不快,嗯,是很不快。
她怎么忘了,上次自己是怎么离开游鳌宫的,是摆了仙尊一道才脱身的。攀古在心中默念:一会儿散场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被留下来,要早点溜掉才好。
终于,仙尊要交待的事都交待完了,攀古最先抬脚,明明是第一个迈出大殿的,却听到一句:“攀古留下。”
攀古闭眼叹气,转身回了来。
启鳌待大殿中只余他二人时,说:“你的伤,”
攀古怕他又要给自己疗伤,马上答道:“已经好了许多了,尊上不用惦记。”
“你胆子好大。”
来了来了,是要找她倒后账了吧。
攀古也知道自己上次确实是胆子太大,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尊上,上次是个误会,我并没有想祭出正灵,护灵圈不知怎么地自己就出现了,想来可能是挨了天惩鞭,护灵圈迷糊了。”
启鳌最知道她,外人面前,一副清冷冰凉上仙该有的样子,实则私下里在束心宫、在游鳌宫,她肆无忌惮地没着规矩。他管教了她这么多年,她也改不了。
因此,现在攀古说的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但他又能拿她怎么办,她就是拒绝了他,不让他入灵海,他震惊、生气,却也不想揪着这件事不放。他当她是在耍小脾气,时间长了,天惩鞭之事淡了,她也就明白此事不能怪他。
想到叫住她的目的,启鳌揭过了这篇,“是吗?原来是这样。好了不提此事,你起来吧。”
攀古起身,他又说:“叫你是因为彩霞池管池人来报,池中出了很多新颜色,可以晕染各种颜色的衣服、帘子,你有空可以去看看,自己挑礼服的颜色,以及这里帘子的布置。”
他这里?不是一向都是珠言打理的吗。
“礼服,”攀古想了想说,“不用这么早准备吧,尊上不是说要等我大好的吗。”
“你没好吗,刚不是说好了许多,不用我操心的吗。”
尊上好记性。
攀古揖上一礼道:“尊上,我上次也说了,此事我还要考虑。”
“你在犹豫什么?!”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攀古痛苦的捂住了耳朵,是音刹,仙尊竟然用了音刹。
余威渐消,攀古放下手来,两耳中还回荡着仙尊声音的回音。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天威、神迹。攀古,你是要说,你不要与本尊在天道面前起誓,结为道侣?你是要毁约吗?”
启鳌每问一句,就向她走上一步,此时他站在她面前,半尺的距离。
攀古想向后辙,但她做不到,启鳌把她定在了原地。她抬头看他,眼中有恐惧。
启鳌伸手摸向她的眼,攀古不得不闭上双目,在黑暗中听他说:“你以为道侣是想结可以结,不想结可以不结的吗。当日,我站在会场高台,亲口允了你道侣的身份,你当时没有拒绝,现在,你认为你还有拒绝的机会。”
攀古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受到启鳌冰凉的手指,冰到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最后是脖子。
他虽然没有扼住她脖颈,但攀古还是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那只手已不在她眼上,攀古睁开了眼。
一眼望进他的眸中,他眼中带笑,没有狠与怒。
墨色浸染讳莫如深,望之如深渊,强大的威压向她袭来,天旋地转。攀古无声地尖叫着:不要!不要!
但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牵引,并不听她的,紧接着天灵根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