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跟凤翔城说,我要和庆国开战。”
第一个吩咐侍从们当然听从,可是第二个……
他们就有些为难了。
谢沉便道:“罢了,我自己给凤翔城写奏章。你们加强戒备,胆敢有越过饮马河的庆国人,格杀勿论。”
做完这件事情,他就转身回了房间。
齐国将叛徒尸首悬挂上城头的时候,对面的庆国当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陈宿派去打探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是齐国的宋皎殿下出了事,太孙怒不可遏,杀了一个叛徒,这个叛徒,是我们的人。”
他在门外回话,陈宿在门里面听着。
“宋皎殿下怎么样了?”
“齐国看得紧,我们查探不到,只是听说太孙为了找人,直接夷平了一整个院子,城里的大夫也全都被喊去了,今天还没出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知道了。”
人走之后,陈宿猛地转头,看向瘫在榻上嗑瓜子的李煦,李煦故作不满以掩饰心虚,低声道:“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他直起身子:“就算是我干的怎么了?反正宋皎也死了。”
他心中窃喜,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有点难,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还算是歪打正着。
陈宿捏紧拳头,猛地站起来,直接出了门。
他不知不觉就出了城,还没过饮马河,早已接到谢沉命令的齐国士兵当即放箭,要把他逼退回去。
陈宿再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他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夜里了。
李煦已经吃完了晚饭,躺在榻上剔牙:“父皇那边要是问罪,你先帮我顶一阵,反正你现在是……”
他话还没完,手里的牙签就掉了。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宿。
陈宿用两只手握着一柄剑,剑尖已经插进李煦的心口。
“我让你不要动他,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不听我的!”
陈宿双眼冒火,将全身的力量压在剑柄上,再把剑尖往前送了几分。
而李煦竟然连喊都来不及喊,就被他堵住了嘴。
他泄愤似的刺了李煦好几剑,直到他断气也不停手。
良久良久,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陈宿回过神,把剑□□,对着自己。
他咬着牙,拖着手上的腿,爬到门边,大喊道:“抓刺客!抓刺客!”
床榻上的李煦还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
此时,谢沉换下带血的衣裳,不带一丝血腥气,干干净净的,在床边坐下,让侍从拿来纸笔,开始写奏章。
写着写着,忽然想起,自己连写文章的笔法都是宋皎教他的。
一时间心慌意乱,谢沉搁下笔,掩着面,泣不成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传来宋皎小小声的说笑声:“谢沉,你是小傻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