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柏义洗得很快,冲一把便结束了,倚着玻璃门回消息。他电话挂的匆忙,尔惜自己找到了玩乐,三小时前发消息给他,【明早我们去看彩虹跑?09点有一场,我们去一趟再走。】
他问秦苒,“明天你去彩虹跑吗?”
“要去的,我需要留影。”
雾气氤氲,淋浴间的美人千般袅娜,煞是勾人。他小腹一缩,偏过头,舒了口气,“尔惜说明天要去。”
秦苒动作一僵,“啊?会碰上吗?”
“不会吧,她就现场凑个热闹,来不及跑的。”
秦苒紧张,“她见过我了。”
“她见过你?”温柏义目光一瞬凌厉,“什么时候?”
“不告诉你!”秦苒卖起关子,自己还有气呢,“你也没有告诉我王之涣的事儿。”
温柏义喉头一鲠,“你知道了?”
秦苒冲掉沐浴露,搓弄手臂心事重重,“嗯,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去他事务所,碰巧遇见的,”秦苒迈出淋浴间,钻进他敞开的浴袍怀抱,整个人玲珑可人,冒出湿漉漉的黑瞳眼波流转,“你信吗,男女之间真的是有磁场的,他们一句话没说,我就嗅出了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不知道,很微妙。”秦苒埋入他怀里,兀自思考,没看清他的脸色,无心提及二姨在王之涣家发现婚戒,阳台晾晒女性内衣,以及洗手间的卫生棉。她说,之前一直听,不知道是谁,但尔惜出现在王之涣办公间时,她脑海里这些佚名漂浮物一下就贯连到了女主人,“然后我试探王之涣,他真的紧张了,你知道他是个面冷心冷毒嘴巴的人,让他变脸一定是……”
秦苒说得起劲,笑眯眯一仰脸,孰料温柏义面如土色,脸臭得吓人。
夜静雾起,秦苒跌进浅浅的睡眠又惶恐地醒来,一睁眼,温柏义果然坐在床边,背影一如那晚,僵硬地融进黑暗。
秦苒自问确实不够磊落,那嘴脸像是卑劣告状的长舌妇,咬牙跟自己的不够严谨,赌气地翻了个身。
温柏义听见了,问她:“睡不着?”
“啊?没有……”她装出朦胧刚醒的嗲声。
他俯身在她太阳穴印上一吻,“快睡。”
“你呢?”
“我现在睡。”他掀开被子,抱住她,“乖。”
再醒来又是个雾天,秦苒拉开窗帘,失落地盯着空荡荡的床,又飞快整理好情绪,开始梳妆。
叫了uber,路上很堵,她扒着车窗接了夏添的视频电话,终于赶到彩虹跑开始的广场。
现场一片混乱,不对,应该说是疯狂,中等个的夏添埋没人海,幸好他事先告诉她,一起来的前男友是黑色卷发,身高一九八,很好辨认。她在1号入口随意巡睃,果然挺醒目的。
夏添拉着她冲进人群,迎接霓虹粉末弹第一弹,见她闪避,他告诉她这是玉米粉,可以吃的。
“可是味道并不好。”她一点热身都没有,张着嘴巴吃了一嘴。
“国内也有thelorrun,我朋友认识中国区负责人。听说国内很火爆,营销模式比较成功。”
“我参加过两次,但大家似乎并不在意主题,只是喜欢热闹。”
“是,其实三藩也还好,”他详细地介绍了自己参加过的彩虹跑,秦苒皱眉听他说,同时左右张望温柏义的身影。围观人群和志愿者晃过瘦长条的亚洲女人,秦苒也会放慢脚步,鬼头鬼脑看一眼,直到时间划过十点,她掏出随身包里的镜子,眉心三条粉末纹路,不禁好笑地自己揉了揉。
不许皱眉。
温柏义车子送修,早起跑了一公里去租车,接到尔惜果然受到盘问,“你车呢?”
“昨天遇到点事。”他伸出手臂,反正伤口也瞒不过她。
“去医院了吗!”见他摇头,她急道,“不是跟你说过,在美国遇到车祸一定要去医院,这里保险公司看人下菜碟,你不去医院后面流程他们很草率的。”
“很小的车祸。”他没说右边保险杠都歪了。
“policereport日期出来了吗?”
“我会处理的。”温柏义避开话题,冷淡驱车,直到远离闹市,尔惜反应过来,“我们不去彩虹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