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云早就知道寒江穆残暴,现在脑子稍微清醒下来,都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和他这样近距离接触很有些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姜潮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嘴唇,时间过去那样久,他下唇上的牙印早就消失了,但那种酥麻感似乎时不时地涌上心头,叫他心尖发颤。
林世言忽然拉了他一把,“表弟,小心些,别撞到人。”
姜潮云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然而他手里牵着的小宝却是冲路过姜潮云身边的一个公子哥嗓音低沉地吼叫起来,还向他走了几步,作出要扑咬的姿态。
姜潮云立即叫它的名字:“小宝!”
小宝被他一叫,勉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喉咙里“嗷呜嗷呜”地叫。
那人转过身来,伸脚重重地踢了小宝一脚,将它踢得在地上滚了几圈,“什么臭狗,敢对我叫?”
姜潮云连忙将小宝抱到怀里,有些恼怒地看向那人,脸颊憋得泛红。
林世言站到他身边,蹙眉不悦道:“章响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都看见我,你还对我表弟的狗动手?”
那个叫章响水的公子哥冷哼一声,道:“我想对谁动手就对谁动手,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林世言忍了忍,说:“章响水,你行事莫要太猖狂,小心日后有你苦头吃。”
章响水眯了眯眼,看了看林世言,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姜潮云,忽然笑了起来,“这就是你那个病痨鬼表弟?我看着倒的确一副快要躺棺材的样子,真晦气。”
他说着,退后了几步,做作地往脸上扇了扇风,“一股子难闻的药味,可别传给我,害我也病了。”
章响水人看着漂亮阴柔,但眉眼却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尖锐感,仅仅是站在他面前,就有一种被他那如刀的眼神割伤的错觉。
林世言怒道:“章响水,行了啊,我没惹你,你别发疯!”
章响水没理他,他看向姜潮云,说:“病痨鬼,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你这是记恨我踢你那狗两脚?”
林世言将姜潮云护到身后,“别理他,我们走。”
章响水说:“我让你们走了吗?”
说罢,他身后的侍卫将他们俩围住了,“林世言,你最好给我听话些,现在世道这么乱,你不会想你爹一个京官沦落到北疆去和蛮夷打战吧?”
林世言捏紧了拳头,“章响水,你别太过分!”
章响水摊摊手,笑得很尖锐,“我过分?我这是为你好啊,要不是有我替你爹说项,你爹早就去北疆了,你们林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章家的一条狗罢了,狗就要有当狗的自觉,平时看见我就得我绕道,我走过的地方你都得低着头走,别让我看见。现在倒是有胆气了,敢跟我呛声?敢跟我顶嘴?”
林世言抿直了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章响水,“你到底想怎样?”
章响水看了看姜潮云,道:“你这个病痨鬼表弟倒是养了一只好狗,这样吧,你让它跟我家的黑霸王打一场,要是它赢了,这事儿就算了,要是它输了,我剁了它吃狗肉。”
林世言冷笑一声,“章响水,你有病!”
说完,他扯开一个侍卫就要带姜潮云离开,章响水喊住他:“林世言,你敢再走一步,我马上写一封家书给我姐姐,不仅你爹,我要你二叔三叔,你们林家人全都上战场你信不信?”
林世言停下脚步,呼吸急促起来,姜潮云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林世言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没事,我会处理。”
章响水看见他们接触的双手,脸色难看了几分,“林世言,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听我说的话了是吧?好啊,你现在走吧,到时候我要看你林家是一个什么下场!”
姜潮云站了出来,对章响水说:“章公子,小宝对你叫是它的不对,但是你用林家人性命相要挟,非君子所为,若是传出去,恐怕对章公子的名声有碍……”
章响水打断他,“我有让你说话吗?你又算什么东西,姓林的都没有资格来说教我,你就敢跟我说教?”
姜潮云被他几句话弄得一脸难堪,脸颊涨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世言见姜潮云快要哭出来,忍了忍,勉强软了语气,道:“响水,够了,我今天是带我表弟出来散心的,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行不行?”
章响水冷笑道:“不行,我凭什么听你的?要我放你们走也简单,若是不和黑霸王打一场,你就将那只狗留下,好让我杀它吃肉。”
林世言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姜潮云鼓足勇气,开了口:“我家狗还这么小,章公子那黑霸王定然已经成年,若现在就比试,未免过于不公平,章公子真有这个心,可以再等六个月,等到它成年再比试,章公子意下如何?”
章响水思考了一刻,那阴柔的脸色露出了一丝冷笑:“可以,不过要我等六个月,那么赌注就得改一改,这样吧,若是我赢了,你林世言,就要来做我的狗。”
林世言:“章响水!你——”
章响水看他,道:“怎么,你急什么?你是觉得输定了,开始跳脚了?不是吧林世言,你原来是个孬种啊。”
林世言憋了憋,说:“行,我说了,章响水,你不要太猖狂,日后你迟早会吃苦头的。”
章响水抬起下巴,冷笑道:“我有猖狂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