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百姓知道了方许宁的事迹,对这位公主的爱戴与期盼达到?顶峰,到?了方许宁的车队回?城的日子,朝歌城的百姓早早便等在车队必经的道路两侧,只为目睹一眼公主的面容。
“殿下今日气?色瞧着好多?了。”沈牧池坐在方许宁身侧,侧头看着她的脸。
这几?日他一直在方许宁的马车上,若非每日夜里到?了驿站还会替她的殿下准备床铺,打?好热水,容铃还以?为自己被殿下调走了。
“感?觉离开朝歌城已经好久了。”方许宁掀开车帘,马车行至此处隐隐约约可以?见着城墙的角楼。
五月初启程离开朝歌,现今已经是七月中旬,再过?几?日便是七月半,两个半月,的确是方许宁离开朝歌最久的一次。
沈牧池看着她一路过?来,一切都与来时变得不一样。
那时她还是懵懂的皇室公主,经历了这么多?,见到?世间百态后?,眼中的懵懂褪去,里面多?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沈牧池看不透,可那个东西会像引路的老人,将?正确的道路指给她看。
“两个半月,的确是久了些,”沈牧池点点头,“据说陛下思念殿下,今日会携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迎殿下回?城。”
通常只有?军队凯旋,亦或是立下功标青史的功臣回?城,才有?如此高的待遇,由皇帝带领百官在城门口迎接。
“这样大阵仗……”她不禁失语。
沈牧池摇摇头:“殿下值得。”
“皖城突发疫病,徐厚卿作为城正不仅没能上报朝廷,还下令封锁城门,将?路过?此处的旅人拦在城中不予离去,万一殿下没有?经过?此处,这一城的人都将?性?命不保。”
“而一座城中若没了人,那便会成为死城,届时再有?人踏进皖城,那么这一人不管往后?再去哪里,疫病便会跟着到?哪里,不出几?月,整个大启都逃不开疫病的侵扰。”
如果这也不算立功,沈牧池不晓得还有?什么能算得上。
很快,车队行至城门口,隐约能看清站在众官之首的皇帝的面容。
不等马车停稳,方许宁已是坐立难安。
“臣等恭迎乐安公主回?京。”文武百官齐声道。
果真是声势浩大。
车帘被容铃掀开,方许宁探出头来,淡色的嘴唇,苍白的面容……
在场大臣拉出任何一个人,都能瞧出这与自己印象中的乐安公主大相径庭。
“乐安……”尽管已经从信中得知她的状况,可当人带着病容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皇帝却只能微微颤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皇帝身侧,太子与二皇子皆是红了眼眶。
“乐安拜见父皇……”
她欲要?行叩拜礼,膝盖已经弯下去一半,被紧走两步的皇帝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身。
“身子不好,礼就免了。”他娇养在手心的花,终是见到?风雪,饱受磋磨。
手中的手臂细瘦得吓人,仿佛只剩一层皮肉挂在骨头上,风一吹就倒。
“多?谢父皇。”方许宁眼中也是泪光点点。
算起来,若是从她出嫁那日算,她与皇帝已三月有?余未见过?面了。
接到?方许宁一行,皇帝这才领着百官在前边开路,领着他们进城。
原本?是要?在宫中举办宴会,为这一行抗疫有?功的众人接风洗尘,可公主作为此行功劳最大的人,实在精神不佳,难以?支撑一整个宴会,圣上怜惜,故将?庆功宴往后?推了。